庆俞急忙弯着身子走上前,回他,“世子爷,您不是在做梦,七公主她过来看您了。”
“卿哥哥,你身上的伤没好,怎么能喝酒呢?”虞七七拧着眉头,眼里布满担忧。
末了,她嘱咐庆俞一声,“下去打一盆凉水来。”
“是。”
他匆匆跑了出去。
阿笺见气氛有些不太对,也退了出去。
晏世卿抓着她的手腕,眼里似是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可嘴角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眸光涌动,见到他这副样子,她也心疼。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打了一个嘘声,才缓缓开口,“我跟你说一件好笑的事。”尔后,他便笑了笑,“杜婉蓉,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虞七七的神色凝固在脸上,整个人的眸光都定住了,“你是不是喝醉了?”杜婉蓉待晏世卿如何,虞七七心里都一清二楚。
他立刻摇了摇头,“我没喝醉,我说的都是实话,她不是我亲生母亲。”之后便低下头,似是在想什么,才抬起头跟她补充道:“仪嫔,仪嫔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仪嫔?!”
虞七七立刻瞪大双眼,头皮也有点发麻,仪嫔和南宫琰之间的恩怨,全都是因为她过世的骨肉,没想到晏世卿居然就是那个孩子!
“西楚郡王是我的外祖父,可他却嫌我碍了他的路,便想将我灭口,也是因为他,我才会一生下来便被母亲送出了宫,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心狠手辣的外祖父!”说到激动处,他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卿哥哥,你别怕,你还有晏王爷,还有王妃。”虞七七抓过他的手,宽慰他。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啊!”
他抓起桌上的空酒瓶,想要往酒杯里倒酒,才发现已经已经空了。
这时,庆俞端着凉水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先出去吧。”虞七七怕晏世卿说的话被他听到,便将他打发走。
待他走后,她走过去,将毛巾拧干,替晏世卿擦了一下脸。
她要将毛巾放回水盆里时,被他一把抓住双手,他惊慌无措地求道:“七妹妹,你自小就与我交好,不要离开我,好吗?”
“可是,我。。。”虞七七看着他,脸上现出几分为难之色。
见到她脸上的为难,晏世卿想起了在郡王府的那晚,她对南宫琰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举动,心口上涌上一阵剧痛,他抓住她手腕的手愈发收紧,“你什么?!你想说你已经喜欢上了南宫琰,要回到他身边吗?!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曾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喜欢上他的!”
“我,我是说过,可。。。”
两年前,在她听到阿爹要将她嫁给南宫琰的消息时,就整整闹了一整日,想尽法子逃出宫外,可还没逃出去,就被翼水王逮了回去,回去后她闹着要上吊,翼水王就命两个身手比她好的宫女看守她。
最后她闹累了,翼水王才同她慢慢说她嫁到燕京的轻重缓急来。她虽泪眼模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心底里还是不情愿。
后来,晏世卿悄悄溜进宫里去看望她,她告诉他,就算是嫁给了南宫琰,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他,他们两个人,会各过各的。
晏世卿便一直将她的话记在心上,想着到燕京城里,想法子将她从东宫里带出来,远离那座被铜墙铁壁围住的宫殿。
“可什么?你现在是要反悔了吗?!”他使力,将她往前拉近一些,闪着烛光的眸子冷冷盯着她,薄唇微微上抿,等着她的答案。
“可我见他那天晚上那个拼命救我,才知道他也是有将我当成他的太子妃的,况且若是我好好与他在一块,南诏的子民们才会没事,有燕京护着,西楚一定不敢动南诏。”她蹙着眉头,小声说道。
“就是因为他那天晚上拼命救你,你就这般感激他吗?我也只身到了郡王府中救你,为何你却不能像待他那般待我?!”
晏世卿声音低沉,几乎是带着低吼声质问她。
“卿哥哥,你跟他不一样,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至亲哥哥,而他,是我的夫君。。。”
虞七七的话里,带了哭腔。
“可我,我也。。。”
晏世卿的眸光紧紧凝着他,喉间似是被什么重物压着,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公主,我们该回去了。”阿笺在外面站在,小声提醒着,后背上浸出一层冷汗。
“卿哥哥,你好好歇息,若是有什么事,就叫庆俞去知会我一声。”虞七七细声嘱咐他,用力挣脱开他的禁锢。
晏世卿的手滞在半空,嘴角动了动,最后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击了一下桌面,搁置在桌面上的水盆,溅出不少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