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落座,视线扫过傅和平的脸,他神情太过平静,让她一时间根本搞不明白他约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傅和平气定神闲的递给简宁一杯茶,看着简宁浅抿,目光清冷的看向她,“最近收集了我不少证据吧?”
简宁喝茶的动作一顿,僵住。
见状,傅和平低头端起茶杯浅呷一口,“我原本以为你就是小孩子气头上瞎闹腾一阵子,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让人着手往深处挖。”
小孩子气头上?
他居然会觉得她不过只是一时气恼?
简宁握着茶杯的手倏地收紧,汲气,“傅叔叔,对于当年的事,您难道就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傅和平放下茶杯,神情淡然,“没什么可解释的,就如你知道的那些,当年我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从你妈手里拿到了简氏的竞标底价。”
看着傅和平丝毫没有一点愧疚感、云淡风轻的模样,简宁心底怒意渐渐升起,咬牙,“您难道就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
傅和平剔看简宁,连眉都没皱一下,“商场如战场,这都是正常的商业手段。”
简宁闻言,蓦的站起身,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茶桌上,茶水洒出来大半,“商场如战场!那您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考虑过姜姨的感受吗?她跟我妈可是十多年的知己闺蜜!!”
提到姜韵,傅和平眉峰轻蹙了下,道,“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你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寻死。”
傅和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的嫌弃。
似乎,祝惜的自杀,全是她自己的错,而且还连累给他人生造成了污点。
简宁被傅和平的表情深深刺痛,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是吗?”
傅和平抬头看简宁,“我做错了什么?”
傅和平话落,不等简宁再说什么,直接继续说,“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趁早收手,别再做那些无谓的调查,早些年的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你都跟瑾衍结婚了,未来……”
不等傅和平说完,简宁冷笑,“没关系,我们俩可以离婚。”
听到简宁说要离婚,傅和平脸色瞬间阴沉几分,“你说什么?”
简宁对傅和平的那点仁慈,在刚才的聊天过程中已经全部消耗殆尽,语气温凉,“我说,我可以跟傅瑾衍离婚,即便是我们俩离婚,我也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
傅和平闻言,脸色彻底阴翳,“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因为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因为一个去世的死人,你就要搞得我们傅家鸡犬不宁?”
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一个去世的死人?
简宁嘴角轻扯,“在您眼里那个不值一提的死人,是我妈!”
傅和平见简宁情绪这么激动,皱眉站起身,“简宁,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你妈已经去世多年,你难道要为了你妈,舍下瑾衍,舍下多多?”
有些交谈,完全就是无用交谈。
简宁看着傅和平一心只为自己家人着想的样子,蔑笑挑唇,“我本身就已经家破人亡,也不在乎多几个人。”
简宁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傅总,您等法院通知吧!”
简宁话落,拧动门把手开门。
在房门打开的刹那,简宁跟站在门外的傅瑾衍四目相对。
简宁呼吸一窒,心慢了半拍。
她不知道傅瑾衍在门外听了多久,又听进去多少,红唇翕动,“瑾衍。”
傅瑾衍没作声,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包厢。
傅和平被简宁的话气的不轻,正捂着胸口喘气,傅瑾衍看他一眼,转过头看简宁,嗓音略带沙哑,“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你说,我尽量满足你。”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边是自己最深爱的女人,伤害哪一方,他都心如刀割。
傅瑾衍话落,捏紧简宁的手腕,低头看她,眼底满是乞求,“我就一个要求,我爸年纪大了,还有心脏病,能不能不送他进监狱。”
简宁闻言,一颗原本带着期翼的心霎时落地,摔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