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前脚一走,简宁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冷眼剔看向傅和平,“你找我有事?”
傅和平手砰的落在病床上,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雾气,唇角瑟缩的抖动,“简,简宁,我向你道歉。”
闻言,简宁脸上波澜不惊。
见简宁没有任何反应,傅和平眼里的雾气化成眼泪滑落进斑白的鬓角,“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简宁讥笑,“你一句错了,我妈能活过来吗?”
傅和平,“我的错,我承认,你想怎么样都行,你,你报警抓我,送我进警局,或者我去自首,都行。”
简宁一双水眸眯起,不知道傅和平怎么会突然这样。
病房里的气氛突然安静,只能听得懂傅和平抽噎的声音。
半晌,傅和平哭着说,“简宁,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瑾衍是无辜的啊!”
听到傅瑾衍的名字,简宁心倏地抽了下,生疼。
傅和平脑梗三年了,说话吐字不清,他一字一句说的时候还好,但是当他急于表达时,一个字都让人听不懂。
所以,傅和平接下来的话,简宁一个字没听清。
等傅和平话落时,突然一个翻身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简宁皱眉,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身往门外走,准备叫护工。
谁知道,傅和平忽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裤脚,温吞的说,“我去跳楼,去死,你跟瑾衍好好的。”
傅和平说完,果真艰难的开始往窗户处爬。
他原本行动就不便,再加上刚做了手术,下身插着尿管,手背上还扎着打点滴的针管。
他几乎是每挪一步,身下就会留下小片的血迹。
傅和平一边爬,一边老泪纵横的开口,“简宁,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妈当年会因为那件事被逼跳楼,我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傅和平双腿完全不能动弹,整个身子的挪动全靠双手支撑。大半天了才爬出不到半米。
简宁看着他攀爬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根本没有预期中那么痛快。
这三年来,她一直以为,傅和平跟她低头忏悔时,她一定会特别痛快,她一定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骂他……
可现实跟想象完全不一样。
傅和平艰难爬行,“简宁,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