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尘离开侯府时,正巧碰到了闻讯而来的凤洛颜。她与凤墨尘已经许多天未见了,加上之前有点误会,两人的关系也不似从前。“墨尘哥哥——”一见凤墨尘,凤洛颜便露出了往昔娇弱甜美的笑容。就连开口的嗓音,也是听的人浑身发麻。见到这个从小娇宠的妹妹,凤墨尘的心有片刻松动。但转瞬想到她对自己还有凤安然做的那些事,松缓的脸色便又跟着冷漠起来。“有事吗?”这么疏离的开场,凤洛颜是没想到的。脸上的笑容一僵,心底对凤安然的怨恨又深了几分。“听闻墨尘哥哥因为一青楼女子,与父亲闹的不愉快,洛颜很是担心——”说着,凤洛颜上前,想要去拉凤墨尘的手。凤墨尘不着痕迹后退:“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但这与你无关。”“墨尘哥哥是还在怪洛颜吗?当初永安郡主的事,非洛颜本意,你也知道,洛颜一介养女,没有资格忤逆永安郡主……”凤洛颜哭哭啼啼,开始卖惨。“那洛颜姐姐为何不趁早把这事告知母亲跟大哥,而是要在背刺伤害后,才开始忏悔。”凤安然清冷的嗓音陡然响起,让凤洛颜假哭的脸色一僵。“安然妹妹,是我对不起你跟大哥,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我、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墨尘哥哥别再这般冷脸对我——”“我实在不愿,与你们离心。”凤安然她忽悠不到,但凤墨尘对她还有用,他手中有一张京城店铺名册,是从林清月那继承的。名册中,记录了京城中大多数同品类店铺的信息,包括他们的进价售价供货渠道,热卖款式。除此外,还有一些重要客人的资料。若是能将这些弄到手,以后就算接管了安平侯府名下的铺子,她也能快速在京城中立足,让凤成轩刮目相看。凤洛颜收敛心神,又朝着凤墨尘走近了几步。可还没等她靠近,凤安然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凤洛颜,今日不巧,我与大哥还有要事商谈,先走一步——”话落,不等凤墨尘反应,直接拽着他离开。气的凤洛颜站在原地,咬牙跺脚。离开的路上,凤安然见凤墨尘有几分心事重重。当即将拽着他衣袖的手抽离,冷着脸对凤墨尘道:“若是大哥舍不得,现在可以回去。”凤墨尘恍然一惊,对上凤安然冷漠无表情的小脸,有几分心慌:“小妹,我……我没有舍不得,只是我很少见洛颜这般低头,所以……”凤安然也不多说,抬脚便走。心知自己说错话的凤墨尘,赶紧追上去:“小妹你别生气,我以后不同她来往便是了。”凤安然停住脚,讽笑望着他:“你觉得我在生气?凤墨尘,我可以救你一次两次,但不代表无限制。”“你虽是我大哥,但若你非要犯蠢,别怪我见死不救。”凤墨尘这人,说好听点叫心地善良,说不好听就是蠢货一枚。别人随便三言两语就能忽悠蒙骗,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罂粟是,凤洛颜也是。“小妹,对不起——”自知理亏,凤墨尘低头。凤安然将一封信,扔到了他的身上。“看看这信!”凤墨尘一愣,却还是听话打开了信封。这信,是罂粟给他的,里面说明了她从头到尾陷害他与自己发生关系的事,还说明自己是受凤洛颜指使,想让他彻底离开安平侯府。如今她幡然悔悟,决定告知实情,那晚,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全是她伪造的假象。她自知罪孽深重,辜负了凤墨尘对她的信任,也不敢奢求原谅,只能以信件方式告知,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阅完信上的内容,凤墨尘手中的信纸从手中脱落。他不敢相信,自己交付信任的人,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罂粟说,都是假的,她与我清清白白,是她为了嫁给我制造的假象?”凤墨尘震惊看向凤安然,凤安然淡定点头:“嗯。”“还有罂粟,竟然是洛颜的人,她……”凤墨尘越震惊,凤安然表现的越淡定,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她早就知晓。昨日,凤墨尘离开后,她便亲自去找了罂粟。将她的身份,包括弟弟被凤洛颜挟持的事,全部道出。还有那瓶打算设计凤墨尘的药。她给了罂粟两个选择,要么主动向凤墨尘坦诚,从此远离他的世界。要么,她就将一切公之于众,她不仅做不了凤墨尘的妻子,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罂粟无力反抗,自然只能选择前者。但她仍旧好奇,凤安然明明知晓一切,为何不当众拆穿她,还要私下来找她,逼她离开。凤安然给她的答案是:人留一线。但其实,她不过是要利用罂粟,帮凤墨尘彻底脱离安平侯府。只有凤成轩对凤墨尘彻底绝望,他才能顺利离开。“小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凤安然也没瞒着凤墨尘,“是。”凤墨尘大受冲击,却也知道,凤安然这么做,是在帮他。除了他本人被“骗”,他其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只是,他还有一件事想不通:“我不懂,洛颜为何要这般害我?”罂粟是凤洛颜的人,她要罂粟去勾引他,对她有什么好处。见凤墨尘脑子终于在线,问到了点子上。凤安然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深邃。“你确定想知道真相?”看凤安然的表情,这真相怕是十分荒诞。但凤墨尘还是咬牙点头:“我想知道!”“好,你跟我来。”凤安然带着凤成轩,直接来到了李玉茹所在的院落附近。凤安然给他贴了张透视符,他便很快看清了李玉茹院落中的景象。原本,他还纳闷,与凤洛颜有关的事,为何凤安然要带他去李玉茹的院落。直到,他看到一脸委屈,趴在李玉茹腿上的凤洛颜,他才骤然惊骇。凤洛颜由母亲一手养大,她怎可与那外室这般亲昵。可这还不算最冲击的,当凤洛颜对着李玉茹,喊出那一声“娘亲”,凤墨尘才骇然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