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死不瞑目。
可他的嘴角却挂着奇怪的微笑,似乎在嘲讽,又似已经解脱。
魏王死了,竟然死了。
这一次,江月白没有吐血。
她神色复杂甚至有点恍惚地盯着魏王的头颅,嘴角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这意味着他们赢了第一步。
但她不敢相信魏王处心积虑多年,武功超群,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干掉了。
她和李北辰联手都没有打过。
想必是谢夫人埋伏着趁其不备射箭偷袭了他。
谢家的箭术果然是一流的。
看来箭术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够杀死比自己强大很多的人。
江月白下定决心要学习箭术。
她的笑容渐渐又淡了下去。
她想起来自己的妹妹江锦诗。
沉默片刻后,她默默地替魏王合上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转折,更令陈相、孙尚书和毛指挥使措手不及。
诛反贼、清君侧的目的已经实现,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打着搜寻魏王的名义将禁军留下来固定值守。
现在面临着最艰难的抉择:要么以“勤王保驾”的名义挣个功劳,说不定能谋取个爵位,要么直接反了。
他们此时无法当众进行商议。
同时他们三个人面临,谁来当皇帝的问题。
原本捏在手上最重要的棋子,前太子的遗腹子,因为年龄太小,却又中毒太深,没有柳太医进行专门治疗,擅自服用从江月白处偷走的修真界解毒药丸,昨天夜里无力回天死了。
孩子的母亲,当初的偶尔被幸的宫女悲伤过度跟着服毒自杀了。
想要谋反,至少得先杀了皇帝。偏偏此时,皇上不知所踪。
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气氛出奇地凝重。
江月白跟他们一样,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在脑子里全都捋了一遍后,故意用沾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拿着米色的白布,表现出害怕的颤抖。
陈相终于率先开口:“布上写了什么?”
江月白沉默地将手中的布命人传了过去。
上面的字依然可辨,但是笔划形体却有些模糊不清。这样对方没法凭字体猜出是谁杀了魏王。
江月白不想此刻就暴露谢夫人,尽管谢夫人可能根本不在意。
这块染血的白布在陈相、孙尚书和毛指挥使之间传阅,最终落在毛玉良手中。
四个字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信息,不过是个批注,表明杀了个“罪大恶极”的反贼而已。
拿到魏王的人头后,江月白心下大定,她恢复了斗志,站起身,展开肩膀,扬起下巴:
“感谢三位大人前来桃蕊宫救驾勤王,现在贼人已伏诛。这里是后宫,都是女眷,多有不便,请三位大人带着属下速速离开,以免生乱。”
陈相握紧了拳头。
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