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猪圈就在房子东边,猪粪这东西不仅臭还招蚊蝇,便是郑家收拾得再勤快,那味道也冲得慌,他们郑家的宅子就盖得远离村子,郑家旧宅子在村东,他们家在村西,郑犇急急忙忙走这么一个来回,出了一头的热汗。
一个矮瘦的妇人正站在板凳上,用一根大木棒搅猪食。
郑犇的小妹在一旁烧火,虽然院子里搭了棚子,这会俩人也热的很。
“稻草在杂屋里,你自己去拿,咱家的这些应当不太够,你再去周围买一些凑一凑,小妹你跟着你哥过去,他这身量上了墙,那墙能塌了,你去帮着黎秀才修修屋顶。”郑氏一边搅着猪食一边说。
他们家是瓦房,平日的干稻草都是用来铺猪圈的,现在天热猪圈里的干稻草换得勤快,去年攒下的干稻草,杂屋里也不剩多少,现在要拿,还真有些不凑手。
黎秀才长得清俊,她瞧着就高兴,只是手头活太多,不然她就去帮忙。
郑香桃随手将肩膀上的巾子递给兄长:“哥你先擦擦汗。”
“好,小妹,咱爷和爹呢?”郑犇胡乱擦擦汗,就去杂屋翻找稻草。
郑香桃将撸起的袖子放下来,又理了理碎发:“爹和爷去猪圈了,有头猪蔫蔫的不吃食,爹和爷想着趁着这猪还有些肉,要不就杀了,这会农忙,大伙都乐意割点肉吃。”
“成啊,现在卖也不亏。”郑犇应了一句。
“哥,那黎秀才瞧着柔弱,住老宅子那边真行吗?”郑香桃推出板车,坐在车把上问。
她觉得黎秀才还没她瞧着健壮能干活。
郑犇闻言叹了口气:“这一路逃荒下来,黎秀才手头也没多少银钱。”
黎秀才一看就是个不会干活的。
往后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你们啊,别操心这些,黎秀才是读书人,便是在村里教人识几个字,还能饿死?”郑氏瞪了他们一眼。
兄妹俩缩了缩脖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麻利干活。
郑犇花了些时间凑出足够的稻草,用板车装了,让小妹推着,自己则是扛着沉重的木梯子,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头。
“哥?这是我们的老宅?!”郑香桃惊讶地指着眼前的宅子。
眼前的宅子破旧的木门被修补好了,摇摇欲坠的土墙简单糊稳,院子不仅干净清爽还多出一个新垒出的灶台,杂草和枯叶都规规矩矩地堆放在墙脚,甚至屋子里还铺了些石片。
郑犇和郑香桃:“……”
“郑兄弟你们来了。”宗居崇笑着迎上去。
郑犇咽了咽口水道:“呃,黎秀才,我这,稻草拿来了,还有梯子。”
“如此,麻烦了。”宗居崇接过梯子,十分轻松。
他将梯子靠墙放好,利落地三步并作两步,几下就灵巧地爬上墙顶,瞧着竟是有几分像是会轻功。
宗居崇如同一只灵巧的黑猫立在墙头,方寸之间,他自然转身微微蹲下,潇洒地一伸手对两人道:“郑兄弟,能否请你将稻草递上来?”
郑犇和郑香桃:“!!!”
就连狸奴都扒拉着藤筐呆呆瞧着墙上的宗居崇。
小金圆滚滚的身体飘到宿主耳边,在宗居崇耳边说:“宿主你看你,把人给吓到了。”
宗居崇用神识说道:“这是乱世,我总要显露出些本事,不然往后不好行事。”
对,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