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就是她的儿子。哪怕分离了二十多年。
但只是看了一眼,她便知道这是她的大儿子。太像了。简直是太像了。
吴太后激动的嘴唇颤抖,看了一眼那青年篾匠后,又看了看朱祁钰。
这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弟啊。
“娘,就是这里了,他们的卖的刺绣很好。”朱祁钰拍着吴太后的手,安抚道。而吴太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点头:“好,好。”
她颤巍巍地走到那青年篾匠的身旁,慈祥的看着他。
“孩子,你二十七了?”
那青年篾匠一怔,而后躬身道:“是的,老夫人,小的今年二十七了。”
“好,好。”吴太后左看看,右看看,见他十分健康,健壮,也愈发的满意。
她倒是怕这个大儿子经过这些年颠沛流(的钱好)离,身体会落下什么不好。
如今见他安然无恙,身体壮实,便放心不少。“这都是你的孩子?”吴太后转向一旁的三个有些怯生生的孩子。
“是的。”林铭心中虽是奇怪,但也是小心翼翼应答,没敢多问。
面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从小就学会了恭顺。
“可曾入学?”
“学过一年。认识几个字。”
林铭老老实实回答道扎。
“好,好。”吴太后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忙扯到了刺绣的话题上。
“我儿子买回的那些刺绣,娃娃肚兜,我很喜欢。”“是你绣的吗?”
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点了点头:“是的。我祖母教我的。”
“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心灵手巧的孩子。”吴太后走过去,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又蹲下身,牵着那两个男孩子的手道,心疼道:“你看看,这都冻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疼不疼?孩子。”
“不疼,习惯了。”那大点的男孩子,摇了摇头:“等到来年春天就好了。”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吴太后夸赞道:“你们的炒栗子还有吗?让奶奶尝尝。”。
也许是血脉天然的亲近感,更或许是吴太后和蔼可亲。
三个孩子与她竟无隔阂,聊的很是欢快。朱祁钰看到这一幕,暗自欣慰。
特别是那个十岁的大男孩,落落大方,不亢不卑,说话得体,甚得吴太后的喜爱。
“孩子,将来你想做什么呀?”。吴太后拉着那大男孩的手道。
“我想拥有一所大大的房子,青砖绿瓦,再买上一头骡车。”
“而后,再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大男孩露出纯真的笑容。
但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他对未来最大的奢望了。也是他们一家人奋斗的目标。更是普通百姓家,最为真实的写照。
吴太后听了,则是欢笑道:“会实现的,会实现的。”
正在这时,街道上锣鼓喧天。三班衙役开道,几匹高头大马并行骑着。
周围的百姓见此,都不由兴奋道:“是谢大人巡视庙会了。”
“啧啧,真是威风啊。”新任的应天府尹谢阳,可以说年少得志的典范。
14岁就成为了秀才,17岁成为举人,21岁成为二甲进士,进入翰林院。
如今刚过而立之年,便是两京之一,应天府的府尹。
在不少人看来,此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40岁就能成为六部尚书,或者进入内阁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