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抬起微红的眼,容貌秀美,神色怨中带恨,正是令月。
春叶也立马认出了穆姑娘,心里觉得别扭,不由得抬眼去瞧姑娘的神色。
姑娘与穆姑娘关系好,结果为了她的事,反倒被世子误会了,经历了一番同生共死关系才终于缓和。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穆姑娘从未来府中关心过,却在前段时间遇上她去探望世子。
春叶心里乱糟糟的,想到近来关于辰王的风言风语,害怕穆姑娘又发觉世子的好了,后悔选了辰王。那她们家姑娘怎么办?
她觉得姑娘真是白白帮了穆姑娘一回,更别说何太妃原本看中的也是姑娘,姑娘故意当着太妃的面出了丑,让穆姑娘为自己解围,才间接促成了这门亲事。
春叶心里憋不住事,前几天还忍不住和南秀抱怨过。
南秀不是傻子,令月忽然待她冷淡下来,她自然察觉得到。但从前的事实在怪不到令月头上,因此对春叶说:“令月有私心,难道我就没有吗?倒不如说是一拍即合,若她有错,那我也有。”
春叶这才不再怨气冲冲。
此刻她竖起耳朵,忍不住仔细听那边两人的对话。
“那我便杀了萧安。”辰王这一句话清楚地落入南秀和春叶耳朵里,话的内容直吓得春叶肩头微缩,眼睛也不自觉瞪大,暗示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慌张压低声音道:“姑娘,要不咱们换一条路?”
这时争执的二人也发现了她们。
辰王一怔,而后松开握住穆令月手臂的手,抬步朝南秀走来。
南秀和李潼也算自幼相识,不过关系平平,鲜少说话。他冷着脸走过来,南秀还以为他装作无事发生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径直离开,谁知他却在经过她时停下了。
他微微偏头,低声道:“今日听到的事,还请南姑娘烂在肚子里。若哪一天传进了别人耳朵里,恐怕姑娘你——”
他声音冷得像冰一样,透着明晃晃的威胁之意。
春叶连忙挡在两人之间,牢牢护着自家姑娘。南秀却转身拉开她,板着脸道:“辰王殿下既然不想被人传闲话,为何在人人可经过之处高声喧哗,倒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辰王这才正视南秀。
“你方才那么大声,听见的或许不止我一人,若别人传出去了,我还要替人背锅不成?”
辰王被穆令月气昏了头,盛怒下喝退了巡逻的护卫,赶走了自己与穆家的侍从,本也不怕将事情闹大。穆令月和他的婚约还没有作废,如今两人仍是未婚夫妻,就算太后知道了也不过是责备两句。
所以被南秀撞破先前的场面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只是听闻她娇蛮,怕她四处吵嚷给令月带来麻烦,顺口威胁而已。
此刻被反驳了,态度反倒正经了两分:“从前竟不知南姑娘如此牙尖嘴利。”
南秀回:“我从前也不知辰王殿下如此蛮不讲理。”
穆令月走过来将南秀挡在自己身后,对辰王道:“我势必会与你退婚,从此只希望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李潼看了她身后一眼。
穆令月转过身,却见南秀已经一言不发地带着侍女离开了。她望着南秀的背影,面上慢慢浮起愧色。
李潼忽然盯着她笑起来:“你与南姑娘情同姊妹,若她知晓你对萧安的心意,而她又一心要嫁萧安,到时会如何对你?”
“这与你无关。”穆令月被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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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潼苦笑道:“方才我说的都是气话,萧安乃护国的将帅,我若敢杀他,圣上必会要我偿命。但若有朝一日,我与萧安只能活一人,你选谁?”
穆令月冷漠道:“我自然选他。”
李潼冷静下来和她解释:“心颜曾救过我性命。之前我收到假消息,去往河州寻她未果,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并非有意令你和穆家难堪。没想到后来又在长安遇到了她,我总不能看着她受苦。”
穆令月讥讽道:“所以便将她收为了外室?”
李潼举手发誓:“我只是买下宅子安置她,好让她有个容身之所,仅此而已。”
穆令月暗暗想,这一次她不在两人间做阻碍,反倒令李潼对自己愧疚起来。看着李潼这一张曾令自己痴迷不已的脸,她只觉得可笑。
她心底隐隐有报复的快感,一字字说:“我倾慕萧安,想嫁他为妻,还请殿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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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路上春叶大气都不敢喘。
姑娘那几句话可真是厉害,辰王竟真的没有为难她们。她想想还觉得后怕,辰王威胁人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南秀在帐篷内换好了衣裳,又与春叶往马场的方向折返,瞥见她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人也恍惚,居然这么久都没缓过来,噗嗤一声笑,转身摸摸她眉心,安抚道:“你怕什么?我父亲是当朝丞相,母亲是远征侯嫡长女,更有太后的宠爱,辰王还真敢对我动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