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客官坐着舒适的椅子上那颗滴血心才算稍微平衡了点,再看看上来的炒菜,更是呆若木鸡,雪白的瓷盘中的菜肴更是没有见过,各种拼花让人大开眼界,盘中珍馐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气,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浅尝一口,谁知再也停不下来,眉飞色舞,连连点头,塞的满口盈溢,如此天下美味,大呼过瘾的同时才知这望京楼真的是物有所值。
连日告示宣传,果然效果甚佳,大厅中四十多桌已经坐满,门外那些茫然无措的食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咬牙狠心的只得上了二楼包厢,
谁知卢本卿招呼那些脸色不悦的客官说道:“本酒楼开业之日,家主刚才传话说,怕误了一众客官的美意,二楼包厢不收取额外费用,不过只限三日,各位里面请了!”
众人闻听大喜,前呼后拥便向二楼涌去。
三楼高额贵宾包房,毕竟也不乏有钱之人,被十几个读书人各自开了三个包厢,那些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书生被三楼的豪华,别具一格惊讶的目瞪口呆,连称值得,值得。
待书生们看过叫什么菜单更加无以言表,一瓶白瓷十里香云酿美酒就价值十贯,气的那些书生不断的污言秽语,谁知小厮呵呵一笑道:“各位才子,价钱高可以不喝嘛,本酒楼还有二百文的黑坛云酿,也有四百文的青坛云酿,不知各位才子来哪种?”说的那些书生一阵无语。
不过隔壁一桌财大气粗,要来一坛十里香尝尝鲜,谁知白瓷酒坛一呈现在圆桌之上时,为首的那个书生,一把抢过来,慌忙揣入怀中便再也不示之于人,弄的那些同行者一脸懵逼,吩咐小厮上青坛,黑坛。
过了多日后,哪个书生的好友才知,哪个白瓷十里瓷坛外面烧制有一枝怒放的白梅,黄色花蕊吐信,一句绝美的诗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二人开怀大悦后再对饮其酒,谁知二人饮罢才高呼,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再说酒楼内人声如沸,酒至半酣时,突然闻听琴瑟声起,西侧随即琴瑟和鸣,雅乐奏起,那些食客神情各异,四处找寻哪优雅乐曲来处,原来是来自西侧有一人多高的那个高台。
高台上白幔为帐,里面影影绰绰有人端坐在胡凳上优雅弹奏,宫廷雅乐飘荡在整个楼中,悠悠回荡。
众人才真正的感受到这望京楼的不一般,在吃食间还能享听到如此美妙动听的雅乐,真的不妄此生也。
谁知最后曲风一变,食客们心随曲动更加无以言表,云宫迅音曲的荡气回肠,百转千回,可谓是深入空灵,射人魂魄,听的不少风雅之士放下碗筷,正襟危坐,闭目聆听,不少精通者听到妙处拍案叫绝,叫呼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曾几回闻的感叹。
而哪曲千古一叹,更是深入人心,仿佛随着哪忧伤如泣如诉,穿越千年的一生叹息,不知让多少在此吃饭的少女少妇感同身受般的垂泪不语。
于是一夜间,望京楼再次名动洛阳。
清新别致的望京楼一时成为洛阳城中商贾权贵,豪门世家等人宴请之所,至于北市旁边的望月楼简直与之是天壤之别。开业以来基本日日爆满,日进斗金,被人广为传颂,津津乐道。
历史的车轮没有被云舒的魂穿惊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大概是云舒这只蝴蝶才刚刚破茧的缘故。
玄武门之变在云舒装裱一新望京楼开业一月后才在民间传播,平民百姓真的不在乎谁做皇帝,心底里倒是有些乐见其成,因为往往新皇登基为得民心,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减免赋税,大赦天下。
秦王登基,洛阳城中倒是一片欢腾,城中商户一律减免一半税賦,为期三年。望京楼月余万贯,倒是不在乎这些小钱,不过蚊子再小也是块肉,酒楼中的男男女女也是喜洋洋溢于言表。
洛阳城歌舞升平,一派繁华,云舒今日闲来无事,便趁着日头未曾高升清凉之时,便身穿一件薄衣锦衫,这个时代的麻布衣服云舒真的是吐槽不绝,穿在身上刺痒难受,云舒真的有些消受不起。
云舒出安众坊门,信步行街,洛水南岸绿柳茵茵,晨风徐徐,便溜达到了联通南北两市的浮桥。
长安都城有东西,洛阳东都有南北。伊水与洛水交接处便是招贤馆,南邻听风阁。
云舒沿伊水西岸预去南市,抬头看见东边的青砖碧瓦的听风阁,一阵悠扬的琴声悠悠传来,抑扬顿挫,意境悠长,听的云舒不觉得驻足,闭目聆听,此乃古筝弹奏,指法娴熟,颤音回荡。
云舒不免心中暗自感叹一声,此乃高人也。比望京楼中的那些姐妹弹的不知高出多少,此人弹奏的空灵幽深,似是在娓娓道来,又似轻歌曼舞,舒展广袖,眉飞色舞,突然间又似是幽幽怨怨,抒发着弹奏者的喜怒哀乐。有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的惆怅,亦有怀才不遇,大志难舒的无奈嗟叹。
云舒在伊水西岸闭目沉浸在这首叫不上名字的曲调中,仿佛看到了农人话桑麻,弱女浣溪沙,车轮碌碌,游子跨马。脑海中又浮现出后世哪个温馨雅致,目光殷切的亲情。
轻轻的吱呀一声杂音,惊起云舒沉浸在久违亲情中的难舍情愫,此刻听风阁二楼两扇木窗悠悠开启,琴声悠扬入耳,更是别有韵味,云舒单手凭栏,微微睁开漂亮的双眸,却见对面楼阁中一个绝艳女子,手指微翘莲花,轻轻推窗,上半身低胸粉色罗裙尽显妖冶身姿。
美目顾盼神飞,柳眉如黛,翘嘴朱唇,二人四目相对,犹如久别重逢,又似故友久违。
对面那个绝色佳人推窗注目,见两岸边游人三三两两,突然涌入眼帘是一个身材匀称,不肥不瘦一个俊俏少女。
少女眼神中没有突兀的孟浪,倒是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只见对面长榭边上的哪个优雅俊俏身影,长发飘带笼于脑后,两鬓长发遮挡脸庞,此刻一阵晨风吹拂,那个少年的长发随风飘逸,露出一副俊美容颜,哪个女子的心中突然间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似的。
芳心突突,脑海中涌入一个久违的面孔,迅速便占据了整个心房。
云舒不经意间见对面那个女子似曾相识,怎么娇容突然间变得如此紧张,如葱玉指露出了道道青筋,也难怪,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直愣愣的看着人家一个姑娘,真是有失礼义,只得默默转身,向前方慢慢踱去。
行了许久,脑海中还是哪个晨起开窗,未施粉黛的绝美容颜,云舒心中一阵好笑,听风阁卖弄风骚之地,哪里会有什么好女子,看看这个农耕为主的封建王朝,人命如同蝼蚁,更何况是一个卖身青楼的女子,手不能拿,肩不能抗,除了依靠个好男人别无他法,卖笑糊口也是情非得已罢了。
学习琴棋书画,谙熟附庸之姿,陪酒卖身,你方唱罢我登场,做着人生两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