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需要他搞懂了,随着白云之上那位手挽拂尘的仙人再度出手,属于一千五百年前的第一恶妖若螭从此在恶妖录上彻底除名,那位仙人有好生之德,没有直接收了若螭性命,但也在打伤她之后,用那件法器将她修为尽废,逼得她原形毕露,只能懵懂无知地坠回深海。
另一边的月长老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由着同门将他扶了起来,消失在了不渡海岸。
他们从此不会再有一点交集。
海面上的水泡被一阵风送上海岸,水泡落地即碎,凡人们尚未稳住身形,便五体投地朝着天上遥遥一拜,尽管云间的仙人早已没了踪影。
衣衣和岑双站在角落,即使没有跪拜,也不算太惹人注目,不过岑双心不在焉的状态,还是引起了衣衣的注意。
她顺着岑双的视线朝天边看了两眼,纳闷道“你在看什么说起来,刚刚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么热闹的事都没注意到”
岑双转头看向衣衣,目光炯炯,道“刚刚我看到她了。”
“什么”
岑双道“我刚刚看到我娘亲了,就在那辆辇车中。”
“”衣衣原地团团转了一圈,便抬手搭上岑双的肩,郑重道,“你且在此处等我,虽然这里妖气浓重,那些修士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但靠近之后,必能叫他们察觉,所以,我独自去问刚刚那些仙人是修士们从哪座宫阙请下来的就好。”
衣衣去的快,回来得也快,没过多久便将消息打听到了,又将之转告岑双“他们说,方才的仙人,都是天宫里的仙人,所以,想找你娘亲,就得上天宫去。”
上天宫去。
云上天宫。
一阵风将几位仙官的祥云刮得接连打了三个转,好容易才将祥云稳住,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那毛毛躁躁撞了他们的人早已跑得只剩一个背影,正纳闷那背影怎么那么陌生,是不是新飞升的仙人之际,又一行天兵迎面飞来,也是急急忙忙的样子。
仙官们拦下其中一位,好奇问道“仙友这般匆忙,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那天兵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道“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我们在追拿一只强闯天门的妖精。”
“强闯天门”其中一位仙官纳罕道,“他若是鱼目混珠进来的也便罢了,既是强闯,你们怎么不立即将他拿下,还给他开了天门”
天兵也很郁闷,道“他原本是想鱼
目混珠,可惜天门上的照妖镜识破了他的伪装,虽然没照出他具体是个什么妖怪,但他一身妖气在镜下暴露无遗,我们原本已经将他围住,只是太不凑巧,某位上仙正于此时历劫完毕,归天之时,天门自动打开,于是那妖精瞅准时机,挣开束缚,跑了进来。”
那些个仙官捏了捏胡须,叹道“倒是稀奇,说这妖怪厉害罢,他连妖气都藏不住,说他无能嘛,竟能挣脱束缚闯进来只是不知,他闯进来是为了什么”
天兵道“管他为了什么,等抓到他后,等着他的,只有散灵塔”
不想进散灵塔的岑双正在全力逃脱天兵追捕。
他不识得天宫的路,也不知自己该往哪儿跑才好,因为担忧路上的仙人也出手对付他,所以跑了一会儿后,便不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跌跌撞撞的,藏入了一棵巨大的梧桐树。
追捕他的天兵从树前经过,没有发现他。
他按了按怦怦直跳的心口,小心翼翼地从树上跳下去,钻入了前方的宫殿,避开看守在外的仙人,推开了一扇偏僻殿门。
这扇门前无人看守,也没有任何动静,想来里面没人,足够安全。
这么想着,岑双将门牢牢栓上,头也抵在上面,轻轻吐出口气。
缓了一会儿,他伸出手,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
他看着珠子上的裂痕,颇为苦恼,指尖摩挲了下,思索着该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其修复。
却在此时,身后忽地有了动静。
他耳尖微微动了下。
哗啦
是水声。
岑双心中一惊,带着微微的凉意,条件反射一样将身子转了过去,隔着云烟与轻纱,与汤池中的人打了个照面。
一上一下,两两相望,面面相觑,均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