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西岐戒备着张桂芳的大军再来,提前好些天,在城外几十里演兵,防止再出现上一次陷入攻城苦战的窘境,而在张桂芳那边,他一封快信传到申公豹手里,一是招来了假的华山圣母,二是去西海九龙岛四位截教的道人,分别为王魔、李兴霸、高友乾、杨森。
截教有教无类,甚至可以说来者不拒,万仙归教,实力好的好到天上去,论资排辈能跟黄帝那个时候的神仙掰腕子,实力差的跟凡人差距不大,而且就以截教宽松的入教门槛,管你是胎生的还是卵生的,只要有心向道都可称作截教弟子,因此这里头大部分凡心未去,贪恋红尘得很,给点荣华富贵的甜头,就能招来一群高高在上的仙人。
申公豹叛了阐教转投截教,深为两教之人所不喜,两头都不讨好,但是他胜在口才极好,玩的就是个拿捏人心,无所谓他们喜欢不喜欢,他现在在朝歌身居要职,财和权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再配合点助商平叛,替天行道这类高高在上的词语,准能骗来一群截教弟子。
此时这四人便应召从西海九龙岛赶到了张桂芳那里去。
张桂芳出营,满脸堆笑,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叫的这群人分外舒坦。
大爷们伺候舒坦了,张桂芳就开始诉苦了,他先是说自己手底下折了风林,前线还遇着哪吒那个完全对呼名落马术完全不受干扰的怪胎,这军便如何也行不下去了。
李兴霸甩着手里的方楞锏,粗着嗓子,安慰道“张将军莫急,那西岐不过是仗着多来几个修士,就敢在商军面前耀武扬威,我们来了他们也不敢再嚣张了。”
几位修士紧跟着应是,说着,军营里便闹了起来,晃眼一看,竟然一个白发的妙龄少女驾到,这人长得和杨婵倒是有几分相似,身材窈窕,容姿秀丽。
张桂芳表现得跟之前迎接那四位修士一样积极,亲自掀开营帐,将她迎进来,嘴里喊道“圣母娘娘。”
少女微微颔首应是。
她当然不是华山圣母,但是杨婵当年死后,华山那座庙慢慢荒了,一个荒了的神庙少不得有一些“野神”要进来骗贡,专吃华山勿入神庙,误拜假神的人的精魂,当帮他们草草完成愿望后,就会吞噬他们的精魂,时间长了,这山里的野神也修成了真神,可以自由行走了。
把杨婵和哪吒的名声败坏了不要紧,修仙嘛,向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
这位假神在修成了人形后化作杨婵的模样又在商人的盛情邀请下前往了朝歌过上了吃喝不愁的富贵生活,日子别提多痛快了,许是过的太好连申公豹都看不下去了,把她骗来对付正在西岐的哪吒。
华山神庙荒了,山民虽不再念叨哪吒和杨婵他们,但惦念着那场奇迹,总是山神、圣母的喊着,时间一长,也没人提他们的真名了,弄得这假神都不知道她现在要去对付的正是她伪装的正主,要是知道,什么荣华富贵,她早一溜烟儿跑了。
如此看来,这申公豹真是焉儿坏。
这圣母娘娘
日子过的太顺,估计还以为自己这回照样非常幸运,心里想,对付几个普通修士而已,她下山后在朝歌吃好喝好,修为都不知道精进多少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根本不入这位娘娘的眼睛。
她模仿起山民口中低眉顺眼,温柔善良的杨婵很像那么回事,若要是手里多个慈航道人的清净琉璃瓶,听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可能都要害怕怕地“阿弥陀佛”了。
由于她的画风实在出众,把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都弄得不好高声吹牛逼了,他们只能压低声音,再次跟张桂芳承诺道“张将军,你放心,管他金吒、木吒、水吒,还是那哪吒,我们通通给你抓来谢罪,就抓活的,给咱们商军祭旗,以告慰风林兄弟在天之灵。”
张桂芳倒是没他们那么自信,他拉住李兴霸的手,说“老师,您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别管祭旗还是赔罪的事儿,您只要把他杀了就算了事了。”
李兴霸点点头,看了眼兄弟们,再看了眼那个柔柔弱弱,不值一提的华山圣母,哼了一声,心里想,这样的场面靠个娘儿们怎么行还得靠我
圣母娘娘听了有些不乐意了,她道“既然这个哪吒你们找了人对付,何必再来叨扰我,千里迢迢的,多此一举不是”
张桂芳“哎哟”一声,又忙去哄这位娘娘,他没申公豹会说话,他一会儿说这个很棒,那个很棒,说着说着竟成了挑拨他们的关系了,这群人还没到阵前呢,就想着怎么拿着哪吒的人头抢功劳了。
无论是这位假娘娘,还是那几位道人,心里想的都是,我得比他先杀了哪吒。
哪吒的人头被敌营的人虎视眈眈,他则百无聊赖地蹲在军营里,也不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他倒好,在姜子牙说战略说的口干舌燥之时,仰着个头,往西岐城的位置看,大周的军营离西岐忒远,他一望望不到头,连城里一根麦苗都看不见。
姜子牙接过姬发递过来的一碗水,道了声谢,然后阻止了要请兵出风头的黄飞虎,最后走到哪吒身边,跟他同看一片风景,然后问道“我的好师侄,这黄沙漫天有那么好看吗看了这么久”
哪吒斜了姜子牙一眼,说“你不懂。”
姜子牙“不才,在下还算成过婚。”
虽然被休了。
姜子牙这个倒霉蛋,刚下山的时候,元始天尊话说一半,不说清楚,只让他找个明主辅佐,然后订立封神之人,姜子牙一个没了仙术的老头子还辅佐人呢,没被倒卖当奴隶就不错了,他一路颠簸到了可能有明主的朝歌去,本来想见帝辛的,结果帝辛那时候跟姜后闹别扭,犯了疑心病,看到一个新来的臣子就乱杀人,他是不敢触这个霉头的。
找不到明主,他也得混口饭吃,于是他干过卖面粉的,干过卖五花肉的,干过卖豆子的,最后回归正道去算命去了,在这颠簸的一路里,他顺便娶了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