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的大门并不新,甚至还有些掉漆和老旧。
门口的下人也穿的很是一般,可越往里走就越不一样,下人们的衣裳料子也越来越好。
进了内院,年轻的媳妇迎了上来,为他解下了身上的薄披风,还有那身绯色的官袍之后。
便给换上了锦衣常服,最后给递上了一盏参汤。
“老爷,宫里的吕公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我竟把这事忘了。”
郭桓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二话不说径直前往花厅。
他媳妇见状,也连忙跟上,只不过没有进厅上。
只是在屏风后坐着,听着两人说话便罢了。
吕公公吕艾,是管着朱皇帝个人私库的太监总管吕成的干儿子,明日是他出宫休沐的时候。
最近太忙,郭桓把这事给忘了,肯定少不得要说些好话了。
“郭大人还真是贵人事忙得很,叫咱家好等啊!”
刚进花厅,吕艾的尖鸭嗓,便阴阳怪气地响了起来。
“哎哟,吕大人,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郭桓立刻满脸陪笑,又是亲自倒茶又是亲自递点心。
那模样,哪里像二品大员,倒是更像狗腿子。
“秋收刚过,近日是忙了些,忘了您今日要来,真是对不住您,您可千万别同我计较啊。”
虽然这家伙,在宫里不算什么,也得对别人点头哈腰。
可宫里的人,就是宫里的人,皇帝再不喜欢他们,他们也是宫里的人,他也只有恭敬的。
说罢,郭桓让人拿了一沓钱来,恭恭敬敬递给了吕艾。
“大人,上回您拿来的,宋徽宗曾经用过的汝窑茶盏,共卖了八百贯,这是您的五百贯。”
说着,他又多拿了一百贯,客客气气地巴结道。
“这多出来的一百贯,全当是我孝敬吕大人的。”
“吕大人看的起我,肯信任我,这是我的荣幸。”
当然,他卖出去收的是银子,分给吕艾的就是宝钞了。
说白了,这宝钞在他心里不值钱,金银才值钱。
吕艾虽然是个小太监,可也不会白白被人忽悠了去。
所以他自然知道,这东西在市面上是个什么价格。
心里也清楚,郭桓没有忽悠自己。
“我也知道郭大人忙。”吕艾见了钱,脸上立刻扬起了笑意:“这次,我又带了宋时的紫石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