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听完眼神都呆滞了,只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她钻进去,她那是给他们讲什么笑话,分明是自己演了一场笑话给他们看。
地上没有缝给她钻,她羞愧地钻进了顾逍的怀里。
顾逍揉了揉怀里人的细软的发,又将当年她喝酒的事也说了。
谢酒已经惊得从他怀里出来,眼睛瞪得溜圆,“红……红豆糕我给你做的?我还脱了你衣服,摸了你?还要逼着你唱曲儿?”
她浑身血液都似往脸上涌,觉着这张脸真的没法要了,她曾怀疑过顾逍身边出现过一个女人,没想到竟是自己,还是以那样没脸没皮的方式。
她努力回想,一丝记忆都没有。
可顾逍没有骗她的必要,她连番发问也只是不敢置信,抱着微薄的侥幸而已。
顾逍却很肯定告诉她,“是,所以,往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许再沾一滴酒。”
他似觉得谢酒受到的震惊还不够,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醉后,就像个女登徒子,对我上下其手。
隔着衣服还不行,你还要解我的衣裳,并不是所有男子都能如当年的我那般坐怀不乱。”
顿了顿,他放下了最后一根稻草,在她耳边轻语,“你还脱自己的衣裳,所以五年前我就知道你腹部有颗痣。”
谢酒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顾逍见效果已达到。
谢酒怕是往后再也不敢轻易喝酒了,便用略带笑意的语气道,“你曾问我为何从不怀疑你,这就是原因,五年前和五年后都是你。”
只是性格略有变化而已。
谢酒确实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谢酒,她历经两世,很快从羞赧窘迫中抽离出来,她想起了另一桩事,“寻常人醉后再忘记,也能寻到一点片段,而我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会不会也如怪谈里那个男人一般有两种性子,只是喝酒才会显出来?”
她突然有些担心自己是那种情况,在她看来那不是两个性子,而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是。”顾逍见她神色紧张,也收了打趣她的心思,忙安抚道,“你只是没有醉后记忆,但你喝醉时,是有平时的记忆的。
大多数人喝醉了都会展现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性格,这是寻常情况,别胡思乱想,你不是,你若担心我稍后问问大夫。”
他的这些话并没有真正安抚到谢酒,但这也不是揪着不放就能解决的事,谢酒便将担忧暂时压下了。
她在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碰酒了。
若真是两重性子,万一那个性子趁着醉后出来,永远占了她这副身子,她就永远失去顾逍了。
想到这个,她就有些提不起精神。
她缓缓穿着衣裳,想要去大厅和大家一起守岁。
顾逍知她心思,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打算用自己的愧疚去转移谢酒的注意力,他亲了亲她额头,“当年的事,对不起。”
“什么?”谢酒怔愣片刻后回神,凝眸一想也明白了,顾逍的对不起,指当年侯府逼她做望门寡时,他没出手。
谢酒结合上次从莫离那里探听来的话,知道他伤好就被发配来玉幽关了。
便是他不说,她也能想得到,他们一路不会顺遂,他杀了曹首辅的女儿,打了皇后的儿子,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而到了地方,扎根下来亦是一场硬仗,她道,“我知那时你自己尚且艰难。”
顾逍替她理好衣裳,“终究是我没护你。”
他说的是实情。
他将玉幽关的事情理顺后,也知道她和侯府定亲的事,他从未想过娶妻,故而对她定亲与否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侯府非良配,便让人多留意了下。
谢酒果真再没心思去想两重性格的事了,她想到了先前蔡氏的话,问道,“我流放来此,官差对我颇为照顾,是不是你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