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的话给了伍冲提示,只要将林舒是为逍王治病的事做实,曹首辅就不能再暗地将林舒纳进曹府,无论最后皇上给不给他们赐婚,眼下决不能让曹家得逞。
恭王摸着下巴啧啧出声,“为了对付逍王,首辅一个大男人,竟亲自下场污蔑一个女子的名声,也是煞费苦心了。”
曹首辅面上神情淡定,心里已是滔天怒火,有些事能做,但却不能被说出来,他身为一朝首辅,针对一个女子已是不好听,若再传出他出口毁女子名节,世人会如何看他,他又如何在底下人面前立威。
他不能再与伍冲和恭王纠缠下去,否则指不定会闹成一个什么局面,故而躬身朝皇帝一礼,义正言辞道,“陛下,臣冤枉,要纳那女子是我儿承望的意思。
虽说我儿是被那女子用了下作手段,但总归是得了人家清白,先前我家夫人不同意,哪有未娶正妻先纳妾的,可架不住孩子闹啊。
我家夫人这才命管家去了林家提亲,林家人不曾提过一句她是要为逍王治病,更不曾听闻她医术有多好,陛下,逍王金尊玉贵,万不可让一个女子胡来啊。”
“陛下。”伍冲跪地道,“林舒乃林御医之女,医术尽得林御医相传,臣十一年前便是得她所救,那时她不过是六岁孩童,便已能熟练地为臣处理伤口。
流放区也只得她一个大夫,她的医术如何整个流放区的人都知晓,听闻首辅父子去玉幽关那段时间,逍王殿下遇刺,险些丢命,也是被林大夫所救,首辅大人不可能不曾听闻。”
“陛下,臣当时急着寻儿子,实在没多余精力探听旁的事,说臣是故意阻拦林舒为逍王治病实乃冤枉。”曹首辅打算转移话题,“且不说那林氏女医术如何,无规矩不成方圆,逍王府护卫强行打开城门,视大夏律法为无物,请陛下严惩,以正乾坤。”
老御史从列队中缓缓走出,“陛下,老臣夫妇在流放期间,有幸得林大夫救治,才没死在那寒疫里,她的医术,确实不亚于其父林御医。
陛下膝下本就只有三位皇子,事关亲王性命,老臣奏请陛下以逍王性命为重,其余事可先放一放。”
镇国公亦出列,“恳请陛下以逍王性命为重。”
吴冲和恭王自是忙跟着附和。
曹党一派都等着曹首辅的示意,曹首辅咬了咬牙,也只得躬身垂首。
皇帝沉默听完整件事,心里渐渐明朗,伍冲和老御史都认可林舒的医术,想来林舒医术确实不错。
曹首辅在玉幽关那段时间,逍王遇刺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事后曹首辅从雪山回来,曹党一派曾弹劾逍王见死不救,逍王便是以他被刺杀命在旦夕,无力救旁人为由堵了他们的嘴。
若那次真的是林舒救了逍王,那曹首辅这个时候要帮儿子纳林舒为妾,便是用心险恶了。
同时,他也在想,若林舒医术真的那般好,逍王这次突然的病危会不会也与她有关?他已将老三老四那天带去的人全审问了一遍,无人承认对逍王对手,那极有可能是逍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老御史说得对,没什么事比得上亲王性命重要。
那可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如何真能看着他出事。
他正欲开口,便听得太监来报,“逍王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