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臭气熏了个倒仰,蓝昭走到榻前,一把将女子从榻上拖了下来。
“梅漪罗,你若是想冻死,也不必在这屋内躺着。”
那女子瘫在地上,蓝昭提起一旁的茶壶,见里面都是冷水,索性直接泼在了女子的脸上。
女子这才幽幽转醒,一见是她,先笑了
“阿昭你来了我还记得你要来,没关大门”
蓝昭放下羊腿,一脚踹在她身上,用了七八分的力气。
“你这左右都是些私娼之地,倘若进来的不是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嘿嘿,我每日醉生梦死,还真想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儿。”
女子抬手抹了抹流到脖上的冷水,打了个哆嗦,挣扎了几下才终于站起来。
“阿昭,你别生气。”
蓝昭如何不生气
“漪罗,你不能这般下去了。”
“不这般,我哪般跟你似的,去当个书吏,每日替那些男人写公文,写奏折,却不能落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去成婚旁人问我什么出身门第我就告诉他,我自小就是在教坊长大的哈哈哈。”
梅漪罗摆手“那还不如我现在,起码梦里的日子更好过些。”
蓝昭的脸上没有表情。
隔壁如玉坊里那座高高的软玉香楼,就是她们的出身。
因为这个出身,她们不能科举,不能为官,更不愿意嫁人。
离开那里十年了,她们却好像还是被困在了一座更大的软玉香楼里。
“梅漪罗,陛下之前下旨令平屠勋之祸有功的各节度使入京,平卢孟月池称病。”
一听见这句,刚刚还迷糊着双眼的女子突然神色清明。
蓝昭接着说“今年平卢给内帑的盐贡也停了。”
梅漪罗随手用袖子擦了擦脸。
蓝昭蹲在熄灭的火盆前面,用火折子引燃了纸,小心地放了柴在上面。
火苗舔着木柴,她又说
“去年你就说陛下必定会找机会夺了孟月池的左将军之位,数年内不会再让她带兵出征,今年年初你又说陛下想要孟月池给她赚银子,不会轻易夺了平卢,你都说中了。现在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看
着被点燃的木柴,梅漪罗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的心思好猜,孟月池这位平卢节度使的心,我可猜不透有意思。”
蓝昭又把几块炭放在了木柴上,才转头看向了梅漪罗。
“你既然觉得有意思,就跟我一起去平卢吧。”
梅漪罗有些讶然“你要去平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