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后,刘成光见黄氏连正眼都没看他们一眼,本就喝了酒的他脸色有些红,此时眼睛也气得发红:“你这是耍脾气给谁看?我喝醉了。。。。。。”
“你闭嘴吧!”好脾气的赵大夫转头道:“我看你哪里是喝醉了,是借酒发疯吧?要吵等我们处理完她的伤再吵!”
“我。。。。。。”王氏拉住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先别说了,不然真怕黄氏拧着一股劲儿再闹和离,刘成光这才满脸不快的住了嘴。
叶老爷子也忙道:“听赵大夫的,处理伤要紧!”
于是,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赵大夫祖孙俩给一脸灰白的黄氏治伤。
文月见刘成光虽然脸有些红,可眼神却不迷离,还懂得察言观色听他老娘的话,要真是喝太醉的人可做不到这点儿。
崔氏看黄氏的闺女总算不哭了,想着文月年纪小,怕她久了抱不住,于是忙道:“来,燕子,婶子抱抱啊!”
王氏忙给离崔氏近的刘巧儿递了个眼色,“巧儿,去哄哄燕子!”
崔氏见她过来也就将伸过去的手缩了回来,让他们自家人抱,谁知刘巧儿一伸手去抱,刚止住哭的燕子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两只小手死死抱住文月的脖子不松开,让刘巧儿又气又尴尬。
“哎呀,这是咋啦?你小姑也不让抱?”崔氏笑着逗她,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行行,让你月儿姐姐多抱抱。。。。。。”
她话未说完,就见燕子挣扎时漏出来的小手臂上满是伤痕,她吃惊问道:“这。。。。。这孩子手上怎么也有伤?这是。。。。。。是掐的?”
王氏忙跑过来一把将燕子从文月怀里硬抱走,也不管自己孙女儿哭得有多伤心,干巴巴的回道:“孩子刚学走路,自己不小心摔的。”
崔氏这么大个人,那明显的掐痕怎会认错?不过既然王氏说是不小心摔的,她也就不好去争论了。
这时,刚才还一脸死气沉沉的黄氏看了哭得厉害的女儿一眼,她眼里满是心疼,可她现在想抱抱女儿都不行。她只觉得自己头也疼,手也疼,全身都透着一股沉重。
赵大夫终于将她的手上的伤包扎好了,骨折的地方也给她上了木板固定,“好了,你这手起码的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啊,这段时间不能干活儿!”
“什么?两三个月?”王氏心里那个急呀,这等于这几个月她都只能伺候着儿媳妇了?刘巧儿听了也很郁闷。
一直让黄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的王春香脚都有些蹲麻了,但一点儿都不妨碍她骂人,她高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不是大夫,你难道没听过?怎么?你们刘家总不能让受伤的儿媳妇儿也不停干活儿吧?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你们虐待呢!”
她几句话将王氏堵得哑口无言,文月在心里默默给春香婶子点了个赞。
叶老爷子对刘成光说:“咱们村儿可兴这种动手打媳妇儿的风气,就算喝了酒也不行,你今儿把人打这么重,也难怪你媳妇儿连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
“村长叔,我还是那句话,求您为我做主,我要和离。”黄氏这次看了一眼王氏和刘成光他们,想着叶大梅能带着女儿在一起,她也想努力争取这样的结果,虽然她逃难后,已经不知道娘家人在何处,没有娘家人可依靠。
她眼眶含泪,语气哽咽无奈:“我实在过不下去了。。。。。。要么和离带着女儿离开这个家,要么我和孩子一起死在这儿。。。。。。”
叶老爷子听了一惊,问刘祖发:“你是一家之主,你倒是说说,你们是不是对她们母女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不然一个妇道人家会被逼得想走和离这条路?”
刘祖发支支吾吾道:“成光媳妇儿在气头上,没啥。。。。。。没啥,这牙齿和舌头再好还能遇上打架的时候呢,他们夫妻俩闹点儿小矛盾没啥大不了。”
王氏忙说:“是啊,夫妻偶尔吵闹正常,既然咱家已经没事儿了,就不劳村长您操心了,成光,送送村长,顺便把赵大夫的药钱给结了。。。。。。”
一直坐在地上的黄氏突然站了起来,王春香见她有些摇摇晃晃,忙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你别激动,有事儿慢慢儿说,你还有伤呢。。。。。。”
黄氏两行眼泪直流,哭道:“村长叔,家里的活儿我干没关系,婆母和小姑对我挑三拣四没关系,男人时不时打我也没关系,我都能忍,可是我受不了自己累死累活的时候,我的孩子还要被人虐待,她才一岁呀。。。。。。”
这次不仅王氏他们慌了,连一直冷脸不关己事的刘巧儿也慌乱了,她还想找个好婆家呢,她忙道:“你住口,别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
叶老太听了立马训斥她:“你才住口,这儿都是长辈,她是你长嫂,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叶老爷子盯着刘祖发他们几人说:“你们都别插话,是非曲直,我倒是要听听,究竟什么事儿能让你们虐待一个孩子?谁要敢拦着,我就让大安将谁扔出去,我老头子说到做到!”
“是啊,让成光媳妇儿自己说,村长在这里,你们总不能还不让人说话吧!”崔氏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燕子手上那么多掐痕,她选择相信黄氏,忍不住为她说话。
刘家人也没想到这黄氏今儿居然这般强硬,这是真要跟他们撕破脸,以后真不做一家人了?
黄氏不管刘成光警告的眼神和刘祖发夫妇气恼的模样,忍着疼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