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要扔的话不会等到现在。”
语毕,脚底一蹬便在少年惊恐的尖叫声下从屋顶跳了下去。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失重感传来,少年猛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片刻身体并无异样的感觉后,少年才发现他们已经稳稳站在地面上了,自己也被轻轻放了下来。
眼看男人就要离开,少年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慌,连忙拉出了男人的衣角,“你要去哪儿?”
弦英秀树回头看向打扮美艳的少年,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带出来了一个麻烦,眉间微微皱起。少年瞥见了,以为男人嫌弃自己,立刻放开了自己的手。
“请……请别丢下我,要是他们追过来我该怎么办?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可以为你打扫做饭,只要你能带我离开,如果是……想要我这副身子,我也可以……”
少年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见了,他轻轻咬住嘴唇,波光潋滟的凤眸里盛满了恳求与害怕,盘起的秀发早在夜风的吹拂下有些松垮的落下几缕,贴在苍白的脸蛋上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可惜对面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故作可怜。
“不行。”
冷酷无情的拒绝,令少年眼眸微暗。想到自己被无情的养父卖进毛利家后所遭遇的不幸,那些阴暗的回忆如同潮水朝涌上心头。
他不想再次被抛弃,不想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
“你是个麻烦,我是个杀手,跟着我会没命的。”弦英秀树面不改色地胡扯。
“我不在乎!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少年眼中包含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他再次伸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角,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求求你,带我走吧!”
某只夜兔怔住了,没能预料到自己的拒绝能把少年惹哭,这下倒有几分不知所措,眼神飘忽了一下后,只能无奈摘下脸上黑色面巾递给少年。
“擦擦吧。”
少年认出了递到眼前的那块黑布,有些意外地停止了哭泣,抬头看清男人的长相后不由得神情微微滞了滞。
那是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即使在这皎洁美丽的月光下都无法夺取其人清冷之韵,鸦黑如瀑的墨发被高高束起,垂着眼眸的男人伸出一只手,静静将黑色的布巾递到少年跟前,同色系的眼眸里一派澄净与从容。
少年愣愣地接了过来,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慢慢染上淡淡的绯色,肉眼可见的红到耳根,“……谢谢。”
这下想跟对方离开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抱歉,我不会带你一起走的。”
弦英秀树在少年黯然的眼神下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几条金灿灿的黄金递给少年。
“我想你也不想回去过以前的生活,这个拿着,去做自己想做之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从这里直走便能看到出城的边界,那里有渡船的人,要走便趁早。”
少年怔怔地接过这些黄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可是他心里一点都不见欢欣。他抬眼看着男人,见他态度决然,眼神哀哀。
“那我该怎么报答你?今日之事你助我良多,我该去何处寻你报答恩情?”
“不必了,有缘再见。”
弦英秀树说完,就打算就此离去。
“等等……!”少年连忙叫住他,如花般妖艳的面上露出一抹微笑,泪痕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柔光。
“我叫宫泽悠,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弦英秀树静静看了宫泽悠片刻,垂下了眼眸,“……我没有名字。”
说完便朝面露诧异的少年轻轻颔首,身影便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徒留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紧握金条的纤细的手指骨渐渐发白。
如果能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弦英秀树或许在这个时候就该将少年杀死,或许早在杀死毛利齐哉的时候,就不该多此一举将少年带了出来。
可惜,他并没有能预料未来的本领。
回到松下村塾后,松阳他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就在大门口着急地等着自己,坂田银时一脸狂躁地抓着自己的卷发踱来踱去的,时不时地劝说松阳赶紧走人,别管那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夜兔了。
“再稍微等一会,阿树还未回来,我们怎可抛下他先行离开?”吉田松阳拍了拍坂田银时的头,然后向乡间小路眺望,灰绿色的眼眸带着沉静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