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誓要光明正大地摆脱束缚已久的枷锁,以强者的姿态站在世人面前,让那些曾给她带来苦楚与绝望的人,亲身感受同样的痛楚与无助。
车内,萍妈妈心疼地以丝帕轻轻擦拭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语气温柔而又坚定:“我的傻丫头啊,别哭了,有苏家这棵大树为你遮风挡雨,何愁寻不到一个好归宿呢?”
嬷嬷并不了解,她的眼泪并非源于对婚姻的恐惧,而是对过去生活的一种释放。
一旁,云意接口,语气中透露着少女的纯真与直接:“嬷嬷,为什么女子就必须嫁人呢?小姐即便不嫁,凭苏家的基业,也足以让她下半生无忧无虑。”
萍妈妈神情一肃,眼神中闪过一丝世故:“你还年幼,许多事还不懂。女子终究需要依靠,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家业才能更加稳固。”
云意心中虽不完全赞同,但对于小姐能找到佳偶的心愿却异常强烈:“的确如此,以小姐的身分地位,想要嫁的人,哪会有得不到的道理!”
萍妈妈似是忽然间醒悟过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大公主已经秘密筹备好一切,就连圣上也下定了决心,在春季科举之后,将向世人揭晓苏婉毓的真正身份。
那一刻,她将不再只是商贾之家的女儿,而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尊贵无比。
司棋抱臂,目光穿过车窗,望着外面流转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嬷嬷无需为小姐担忧,待到真相大白时,流泪的只会是郑家的人。”
云意笑容灿烂,眼中闪烁着狡黠:“没错,郑家二少爷定会悔恨交加,肝肠寸断。原本唾手可得的驸马之位,却被他自己的无知一手葬送。”
“还有那位郑老夫人,放着未来的公主做孙媳不好好珍惜,偏要一意孤行,把人逼走。”
云意越说越激动,“我看,到时候他们一家怕是要捶胸顿足,哭个三天三夜都不够。”
“哪止三天,至少十天吧。”
司棋摇了摇头,加重了语气。
“不,至少也得按照古礼,哭满四十九天。”
司棋坚持道。
云意点头附和,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那时,看他们还有什么颜面在我家小姐面前再逞强。”
车内的话语逗乐了苏婉毓,四十九天?那得看他们是否有那个命活那么久。
马车继续前行,不过一顿饭的功夫,郑家祠堂发生的变故已迅速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夕阳渐渐沉没在天际,晚霞如织,将天空染成一片梦幻的紫色。
苏婉毓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苏府巍峨的大门前。
她轻轻掀起车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父亲那熟悉而慈祥的身影。
父亲怀中抱着她心爱的小圆子,周围簇拥着众多仆人,一脸幸福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在云意的搀扶下,她微低着头,踏出车厢,再次抬首时,顾凛君那俊朗的身影竟意外地出现在视线之中。
在夕阳与晚霞的映衬下,他穿着一件水月白衫,头戴羊脂玉冠,昔日的威严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特别是他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柔情,仿佛春风化雨,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与安心。
苏婉毓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凝视着他,一时之间竟是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