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桑非晚眼神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可怜又可恶的杀人犯。
“即便你的妻子有错,可你凭什么迁怒到别人身上?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妄断别人的生死?”
“比如白茉莉,她虽然是因为怕吃苦选择这一行,可即便是伤风化,但也罪不至死!”
“还有上一个受害者,你只知道她背着老公出来当按摩女,可你却不知道她的老公已经去世了,家中还有个年幼的孩子和常年吃药的婆婆。沉重的负担压迫下,她才不得不选择走上那条风尘路。”
“她不想被人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才对外宣称老公还在人世。她本来想着多赚点钱,等孩子再大一些、婆婆的身体也好些,不需要那么高的花费时,就回老家正经地开个理发店赚点小钱,安心守着孩子长大。”
“可那个命苦的女人,没能熬到和家人团聚的那一天,却先惨死在你的魔掌之下!”
“就算法律要处死某个罪犯,也要有充分的证据,和一系列繁琐的流程去定罪。而你呢?你只是看到其中的某一面,就给别人下了死罪。你以为你是公平正义的人,可你却连真相都看不穿!”
周湖闻言一愣:“你说那个按摩女她……她居然是为了孩子和生病的婆婆才……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女人?”
“不,不!主播,你一定是在骗我!不可能的,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他无法接受自己杀错了人,尤其那个按摩女,丈夫都已经去世了,她却还要赚钱养婆母……
恍惚间,他想起那女人被杀之前哭着求他:“求求你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办?”
她浑身都在发抖,哭得无比凄惨,眼泪冲花了妆容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面容。
可那时男人已经陷入癫狂状态,还以为女人在卖惨博同情,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此刻,后悔如潮水一般地袭来。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哀嚎着:“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可我只是被我妈的鬼魂缠怕了,我不想再听她哭,我想让她去投胎,我想平复她的怨气啊!”
“不要再给自己理由了!”
张雪雪简直要被气死了。她起初听到男人说起自己悲惨过往时,还对他有些同情。但此刻,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你妈的鬼魂根本不在你身边,更不可能给你托那种梦!你分明就是自己想杀人,却把一切推到你妈的身上。你妈也真可怜,养了个窝囊没用的儿子,生前没能享福,死后还被连累!”
“你胡说!”事关自己的母亲,男人连对妖怪的恐惧都忘记了,恼火地道,“我妈每天晚上都在我床边儿哭,她的鬼魂怎么可能不在我身边?主播!主播你不是特别有本事吗?你不是能通阴阳吗?你想办法让我妈显灵出来,好不好?让她出来和你们说说!”
“你妈的魂魄早已离去。”桑非晚淡淡地说,“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心理暗示。你想杀你妻子,又需要找个好的理由,于是便梦由心生。对母亲的自责、对妻子的怨恨,全部都在你的梦境里被放大。你看到那个坐在你床边哭泣的人,其实就是你自己的潜意识。”
“你暗示自己去杀人,于是你杀了自己的妻子。”
“可你妻子死后,你心里的怨气还是没消,于是你迁怒到别人身上。你觉得那些穿着露骨、在灰色地带工作的女性,都是水性杨花、该死的女人。所以你杀了一个又一个。”
今晚如果不是桑非晚和张雪雪及时出现,白茉莉也会被杀死。
“是我的心理暗示?不是我妈在缠着我?”男人愣了许久,忽然就崩溃大哭起来。
直到警察出现,被带上警车,他依然还在哭。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即将要面对法律的严惩而伤心,还是为自己错杀的人在哭泣。
回去的时候,张雪雪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跑车,原先用来“钓鱼”的那辆车,是她用了特殊的办“借用”的,此刻已经物归于原主。
芭比粉的敞篷跑车,在午夜寂静的马路上,格外招摇,引得路边一群骑摩托车的纨绔注意,有人吹起了口哨,还有几个驾着摩托车来追。
张雪雪皱了皱眉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荒唐,有人哭,有人笑。悲剧和喜剧同演,恶魔与傻X同在!”
她说着,一脚油门踩到底,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把后面那些骑摩托车的小年轻们甩远了。
“一群小菜鸡,还想追上我的车?傻X!”
晚风猎猎,扬起车里两位女神的长发,肆意飞扬。
桑非晚地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几个骑摩托车的人还在后面不甘心的追着:“又是一群不知轻重的富二代。倒是让我想起了白俊,他当初也经常在外面飙车,有一次玩翻车了,差点成了植物人。”
张雪雪问:“白俊还出过这样的糗事呢?那他现在活蹦乱跳的,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是你帮他的吗?”
桑非晚点了点头。
提起白俊,张雪雪想起一个事来:“对了晚晚,你有没有觉得白俊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