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见荷菱,只觉得委屈。
替自己委屈,也替荷菱委屈。
替女子的宿命委屈。
到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睡着了。
微雨瞧她心虚,又没好气的说:
“女子的闺房,早晚都不能随便进的,大小姐。”
苏婉仪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一溜烟就走了。
本打算去街上逛逛,她爹让她先走家待几天,别乱跑。
她院里的合欢已经开满枝头了。
苏婉仪坐在台阶上,托腮看着。
突然想到,荷菱一直在屋里,可能还没见过合欢花长什么样子。
不如摘点给她带去?
苏婉仪说干就干,向院里的丫鬟要来竹竿。
扑棱棱几杆子。
合欢就绒绒的飘了满院。
风一来,花就跑,追了一上午的,才装满一小提篮。
丫鬟们端着她中午的饭菜来到了后宅。
一进门,她就兴冲冲的喊:“荷菱。”
荷菱正在拔步床里坐着吃饭,听见声儿抬头看她。
眼底蕴藏着淡淡的笑意。
“阿碗来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可经她一说,就带着不一样的意味,开心,窃喜。
阳光透过窗户,光线丝丝垂下,切割着尘埃。
苏婉仪抓起篮子里的合欢,对着窗户,撒了一把。
粉色娇嫩的合欢轻盈飞起。
如蝶绕花。
“荷菱,你看。”
苏婉仪垂眸看着端坐在床上的荷菱,而荷菱,目光被鹅毛扇一样的合欢吸引住了目光。
她眼皮轻掀,合欢进入她的视野,然后缓缓飘着,她眼皮半阖,合欢如她命运般落下。
带着悲怆的轻颤。
荷菱喃喃自语:“阿碗,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好看?”
苏婉仪拎着提篮到她跟前,举起来给她看。
她凑过去,笑容明媚的看着荷菱。
“合欢。”
尾音刻意放软,哄小孩子般,眼底的笑意从酝酿起,到现在如何也藏不住了。
苏婉仪又重复一遍:“合欢花。”
阖家欢乐。
言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