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就像一潭死水。
不问卡恩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不问蔚音瑕是否安好,也不问安氏兴衰存亡,每天只问——找到安熙了吗?
她太怕了。
怕安熙也像陆诚那样,毫无征兆地就走在了她的前面。
徐伟强派出去打探安熙消息的小兄弟,冒着风险多日来任劳任怨跑遍了老城区和租界,均一无所获。
柏杨拿回来一份报纸:“强爷,你看这个。”
报纸头条刊登的,正是蔚音瑕被蔚家逐出家门的新闻。
徐伟强吐了一口唾沫,拿着报纸丢在沙发上,讥讽道:“报应来了。这个女人,害你身败名裂,被他父亲利用完,就卸磨杀驴跟她断了父女关系。”
安镜如同一具木偶半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的话。
徐伟强恼怒,踩灭了烟,嘴里还骂了句脏话,抓着安镜的领子将她拉起来,又抓着报纸凑到她眼前:“蔚音瑕,罪有应得的女人,你不看一眼,以解心头之恨吗?”
他替安镜感到不值,好好的英名就因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毁了,还背上了诸如伤风败俗、罔顾伦常、恶心变态等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骂名。
他想不通,安镜那么憎恶蔚家,为什么偏偏就跟蔚家的女儿纠缠不清了?还是自己弟弟想娶的女人。
安镜不耐烦地推开徐伟强:“她不过是爱了不该爱的人,何罪之有?”
“爱?”徐伟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看你简直是冥顽不灵!她从一开始接近安熙,再接近你,就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她把你害得这么惨,你竟然还天真地觉得她是爱你?”
“不是我觉得。”安镜没有怀疑过蔚音瑕对她的真心,起码在照片被爆料出来之前,她是真的相信蔚音瑕爱她,愿意跟她长相厮守。
“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我很清醒。徐伟强,让柏杨帮我打听蔚音瑕的行踪。”
今天以前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惦记蔚音瑕,是想着她在蔚家在租界好歹是有一定的安全保障的。
卡恩非死即伤,就算命捡回来了,如今外头到处都是想取他性命的人,他躲都来不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空闲去骚扰蔚音瑕。
可蔚正清却在这个时候广而告之地把蔚音瑕赶出了家门,那不是明摆着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没了蔚家的庇护,她一个弱小的女子在乱世中如何能生存?
万一被居心叵测的歹
人盯上,万一误入敌寇国贼的领界,万一,万一被卡恩抓了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徐伟强,帮我找她,我要见她!”安镜的声音更坚决并急切了许多。
徐伟强了解的安镜,是个非常执拗的人,对她自己认定的事、认定的人,若非被对方亲手亲口插刀扎心,若非遍体鳞伤痛到极致,她都不会轻易死心。
他见过很多女人,也跟很多女人逢场作戏过,但安镜是他此生唯一无条件迁就过的女人,因为安镜于他,无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