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尘埃落定冯溪薛和程鹤云的聘帖,是两日后送到姜暄和手里的。本应是大喜之事,她却开心不起来。“下个月初六,那便是姜辛宇婚事一过,阿溪就要成亲。怎么会这么快。”她喃喃自语,心里五味杂陈。“前些日子便有他们两个成婚的消息传出,如此仓促也算意料之中。估摸着是冯夫人太过满意程大人,便想快些吧。”春月走到姜暄和身旁。大雪过后,天气晴朗了许多。姜暄和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晒太阳。“阿溪年纪才多大。”姜暄和无奈叹了口气。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咱们做女子的都没有说不是的权力。冯小姐算是运气好的了。”最起码她能在边境长大,学习武艺,嫁的人亦是程家那样的大门大户,又知根知底,日后不会难过。春月拍了拍姜暄和的肩膀,温声宽慰。“对了,我听说前几日在练武场上刺杀阿溪的刺客找到了?”姜暄和忽然想到什么,抬眸问道。“是的,好像是说那刺客乃军中之人,被冯大人罚过,怀恨在心,便想着找他女儿讨回来。”春月回答。“找到了就好。”姜暄和并未多言。“与成王合作的事情,你思索得如何了?”一边说着,春月一边拿起桌上的橙子。橙肉晶莹,汁水饱满,酸甜的皮儿在女子纤纤玉指中绽放开。剥好后,她将橙子递给了姜暄和。“还在想呢。”姜暄和接过橙子。“这件事情并非儿戏,上了成王的船,之后再想下来就难了。”“只怪姜中正太难对付了。”春月摇了摇头,无奈感慨。姜暄和掰开一块橙瓣,塞进嘴里。下一刻,她立即弯下腰,捂着胸口剧烈呕吐。“怎么了?”春月着急,忙不迭上前搀扶。姜暄和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缓和,她扯过手帕,擦了擦嘴角。“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总这般,忽然便胃里不舒服,想要吐,又吐不出来。”她语气有些郁闷。“可是怀了身孕?”春月一惊。“不会吧!”姜暄和亦是诧异无比。“之前姜元敏整日催着我怀,一直没有动静,眼下她刚走,我便怀上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怀孕之事,哪是人能定的。”春月温柔拂了拂姜暄和的后背。“若不然找大夫看看?”“不要。”姜暄和一口回绝。“现在当务之急是陪着阿溪,将她婚事解决了。我若这时候怀孕,皇上定会喊我回宫,那我还如何帮她。”知道她有缘由,春月没有多劝。下午,姜暄和又去了趟冯府。冯家忽然如此着急,总有个道理,她得问清楚。也怕冯溪薛心情不好,她陪着总要轻松些。“娘娘。”刚进冯府,一个丫鬟便拦住了去路。姜暄和认出她是冯夫人的贴身丫鬟来。“夫人有请您去她房间一坐。”丫鬟躬身禀报。“好。”姜暄和应下。随后,她跟着丫鬟来到冯夫人住处。“敏妃娘娘。”见到姜暄和,冯夫人起身相迎。“夫人无需多礼,我与阿溪乃是好友,您当我是小辈就好。”姜暄和语气温和。二人行完礼数,遂并肩坐下。“这些日子多亏你陪着阿溪,你有心了。”冯夫人嘴角微勾,看着十分真诚。如此在意冯溪薛,又怎会是不顾她的喜悲,强行要求她嫁给程家的恶人。姜暄和更加笃定其中必有原因。“不知夫人喊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想及此,她开门见山问道。“唉。”冯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娘娘,我知你和阿溪关系要好,她最听你的话,我想要请你帮我个忙,平日里多劝劝阿溪。”她祈求般看向姜暄和。“劝阿溪与程大人成亲?”姜暄和又问。“嗯。”冯夫人点头应道。“阿溪性子倔,与她爹一样,她说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眼下聘帖已下,再无反悔可能,也容不得她不同意。”“我只是怕她想不通,做出什么冲动事情来。”她满脸惆怅,心中似有数不清的哀愁。“夫人这个忙,我可以帮。”姜暄和沉思片刻后开口。“那多谢娘娘了!”冯夫人欣喜。“不过,夫人既要我帮忙,也应当让我知道实情。为何您那么着急,非要阿溪嫁给程大人。”姜暄和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冯夫人。许是未料到她会刨根问底,冯夫人呆愣住。“是因为您知道,大周之后的日子会不安宁,便想着在此之前为阿溪寻个好归宿,保她后半辈子平安顺遂,对吗?”冯夫人不答,姜暄和自己说。果不其然,听到此话,冯夫人瞪大眼睛,眸中惊诧愈加浓烈。“冯大人身为兵部侍郎,大周与裘国交战,他不会不管。冯大人无法分,身保护阿溪,您便想到了程大人。”“程大人身为京都提督,武艺高强,又不沾边境之事,乃是阿溪最好托付的良人。”“这些你都是怎么猜到的?”冯夫人不解。“之前我也想不通,最后只当是您与程夫人交好,很是满意这门婚事,才执意要阿溪嫁进程家。直到前两日在练武场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姜暄和顿了顿。“前脚阿溪遭遇刺客,后脚您就马不停蹄下了聘帖。我猜想,你是看出冯家愈加危险,着急把阿溪托付给程家。”“娘娘想多了,我只是一介妇人……”“您是京都第一军师、当今兵部侍郎的夫人,您的眼界和胸襟,我以为不比冯大人小。您虽总责怪阿溪行事风风火火,不似京都女子性情柔,软,但若没有您的同意,阿溪长不成这个模样。”姜暄和打断了冯夫人的话。“你……”冯夫人被震惊到,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紧紧望着姜暄和,眸光闪烁得厉害。“您要我帮的忙,我会帮,但阿溪的性子您最清楚,她听不听我的,我没有办法决定。”答应冯夫人,是念及她母爱如山。不做保证,是冯夫人的做法她不敢苟同。她亦没有那个本事肩负冯夫人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