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伶牙俐齿的一面,多半跟孩子外婆脱不了干系,可他又无能为力。
这会王丽芬过来了,开门见山跟人商量着能不能换个地。
毕竟是自个提出来的,王丽芬也算做了让步,拿好一点的地跟老姚头换,主要是图个方便。
老姚头很是心动,因为他分到的那块地以前种的是玉米。
那年头啥成活率高就种啥,玉米比粮食产量高,而且不挑地,大江南北都可劲的种玉米。
但人没那个胆子,也不知道这犯不犯亲家母的忌讳。
王丽芬平日里跟老牛家和老徐家往来也密切,人也挺爽朗,当即就要去问问老太太的意思。
荒屋里头人挺多,徐水生正逗弄两只狗崽子。
没错儿,又是‘过来吃饭’的崽,主人家送来两只最有灵性的。
老太太没打算要。。。。。。
开玩笑,现在生产队一半的小狗都得喊过来吃饭一声‘爸’,哪要得过来。
徐水生猛踩地追得那两只小狗嗷嗷叫,跑停还吓尿了。
小黄狗脾气大,一碰就要下嘴咬,另外一只小黑怎么折腾都不动弹。
小老太瞧了一眼下了结论,表示黄色的这只适合下锅,黑的那只可以看家。
人又看了眼大侄子,“穿鞋的这个吊到树上打。”
王丽芬笑着进屋。
人前脚刚到,牛翠兰举着封信风风火火的进来,“妈,来信了,大妞读书的事有下落。”
这一看就是有事,王丽芬也有眼力劲,没敢再寒暄,直截了当的奔主题,说想跟老姚头换地,能不能成?
徐春娇还算客气,嘴了句这地都分了,自家的东西想怎么做主都可以。
王丽芬一拍脑门,也绕过这个弯了,直喊自己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孩子们就搁边上听着。
二妞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爱替人尴尬的毛病。
而且搁小孩眼里,考试考不好天塌了,忘记带红领巾天也得塌,心里头就老觉得王阿姨的天应该也塌了,然后一脸的同情。
王丽芬还挺纳闷,这孩子眼睛水汪汪的看她干啥?
人正听大妞叨叨学校的窗是朝内开的,站起来老是磕着脑袋,以至于同学们都养成弯腰站起来的习惯,哪怕冬天窗户关着都没改过来,忙说‘对对对,一样样的,就是习惯了!’
话锋一转又顺便问了句大妞读书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不能往外说的事,牛翠兰也没藏着掖着,叨叨劳改农场那个四十多岁的方同志还记得吧。
人对婆婆说:“方同志来信,说他们那是五年制,人家也帮咱们打听过了,要参加那边的初中考试至少得去读一个学期。”
王丽芬就惊呼,那方同志老家在外地吧,这家里头谁跟大妞一块去啊?
牛建国跳了出来,“我呗。”
黄水仙叫儿子滚一边去,凑什么热闹。
人心想就是觉得指望不上你们两兄弟,我跟你爸都奋斗成啥样了。
多读个六年级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初中呢。
王丽芬还搁一边感慨老牛家的教育就是大开大合的。
真真是心里话。
牛翠兰说这才哪到哪。
亲妈要不是半路去搞计划生育了,人还要在公社学校里干呢。
按人的教育理念,小孩精力旺盛,除去睡觉能安静片刻外,没有一刻能停下来的,就该学习给全家做饭,干家务活。
王丽芬挺震惊,外头都在传徐老太从来都舍不得孙子孙女沾手干家务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