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还没呼吸几分钟,一桌子的人撂下筷子甩飞了碗就往二房屋里头冲。
姚红霞倒不是故意不出去,她心乱着呢,也摇摆着呢。
人嗓子确实还痛着,说话都说不利索,但普通老百姓也不懂医学上的事,只觉既然能吃能睡,也不见头疼脑热,大致应该没大碍。
黄水仙还打趣着说,刚好买了藕,那是寒性的,吃了保不齐能消肿呢。
这会谁都想起那十几斤的藕来,出门的时候瞧见老太太正瞅着呢。
没截藕的断面那都能连接起来。
三毛钱一斤,这十七八斤也得五六块钱。
如今也不是被几分钱难倒的日子,几个人讲着怎么买完人家摊子上的藕,讲着讲着谁都笑出声来。
莲藕不好保存,而且今儿买的藕都截断了,里头进气容易发黑。
要是有泥巴还能保存久一点,今儿卖藕的人实在,泥巴洗得很干净,这不出三天可就老了。
明儿中秋节14口人吃饭,炒两盘藕片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咋办。
还是大妞给的灵感,卖呗。
大人去卖肯定不合适,小孩上门,大人们多半是看个乐呵。
姚红霞总觉得不妥。。。。。。
一来送就送了,乡里乡亲还收什么钱
二来孩子嘴上又没什么把门,别回头把其他社员给得罪了。
她扯了扯牛进棚,特意东摸摸西摸摸,等大家都在院子里说话才关上房门。
一扭头就瞧见牛进棚翻出来个带血的裤衩子。
姚红霞今儿来例假脏了裤子,这不还没心洗么,忙上手去夺。。。。。
牛进棚摆摆手,从床底翻出洗衣服的搪瓷,把姚红霞裤衩子往里头一放,“你歇着,还有没有脏衣服,我一块给你洗了。”
哪有让男人洗女人裤衩子的,那不沾霉运吗!
姚红霞没抢过,急得哎呀哎呀的叫唤。
牛进棚会错意,又往盆里头塞衣服遮住。
姚红霞又焦心了。。。。
女人衣服不能压在男人衣服上的,就算晒衣服,那都是男人衣服在女人衣服前面,而且那血脏,不能跟男人的衣服混着洗。
那可是亲妈打小教育到大的观念啊,姚红霞接受不了。
偏巧人又嗓子痛,只能拦着人假意说大妞的事,想法子等下把搪瓷盆夺下来。
姚红霞说得慢,刚才大家说大妞要去卖东西,什么意思?
牛进棚嘿嘿一笑:“几个孩子瞧见初中生给火车站拔草有钱拿,想挣人家钱。”
多胡闹啊,那是小孩该干的事吗?
而且不用猜,一定是大妞做的妖,带的头!
姚红霞一字一句往外蹦,“不。。。行。。。干。。。不好。。。的。。。那。。。孩子。。。懂。。。什么。。。啊。。。怎么。。。总是。。。那么爱惹麻烦。。。”
牛进棚让人别操心了,“妈已经答应了,听妈的吧。”
姚红霞猛地收住了话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种无能为力,做不了主操控不了的感觉。。。
她连丈夫什么时候出门都没注意,只想着至少过中秋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