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霞怎么样,徐春娇不在乎,但想拉老牛家下水,也得看她乐不乐意。
因为不乐意,所以使坏的人就得遭殃。
这会,老太太开始顺势从家谱的事抡出人家祖宗十八代来骂了。。
社员们挨骂已经习惯了,这会要是他们挨徐老太的骂,心情能像买菜时五分钱的青菜讲到两分钱还要再顺走人家两根葱的自来熟大娘一样平和。
可肖钢的姑头一遭,人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最后头一扭竟然就要走。
主要还是没缓过神来。
人这会觉得能当这老太婆的儿媳妇,那姓姚的身上多少应该也有点本事,能勾搭上未婚男是正常的…
人一走,这出戏也就到了散场的时候。
大妞和二妞蹦蹦跳跳的去拿扫帚畚箕清扫那满地纸屑,看似没受影响。
社员们看了看两姑娘,忽的就觉得往后再唠老牛家二房没儿子的事有点索然无味了。
人家都把家谱给撕了,生儿子生女儿不就一个样了么。
社员们看牛进棚眼神都真正的带上了平和。
牛进棚才是最受震惊的那一个。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三兄弟里头最没出息的那一个,所以在两个兄弟闯荡的时候只能搁家里头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身为最容易被忽视的老二,又是个不会来事的闷葫芦性子长到那么大,偶尔他还会不自信和不确定,觉得今时今日再比出个一二三,他依旧是这个家里头最不受宠的。
老太太撕掉家谱让牛进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撑腰的底气。
亲妈那么明显且坚定的释放着维护他的信号。
他甚至说不明白那种拨开云雾见着太阳的感觉,大闺女都已经8岁了,为人父母那么多年了,也早到了自食其力的年纪,此时却还是想哭。
那种漂浮在云端,叫人振奋得微微颤抖的感觉在牛进棚心里头一直萦绕不去。。。。。
直到人去了单位忘记会议室的锁坏了关上以后开不了,出门顺手带上门,把一屋子来开会的领导关了一个早上,害得上了年纪的老书记差点憋不住当场尿了后才略安定下来…
年末了比较忙,下班得也晚,可牛进棚依旧归心似箭的要回家。
到家已入夜,孩子们已经睡了,桌上留有饭菜,拿着碟子倒扣着。
牛进棚草草解决掉晚饭,溜达了一圈才在床底下找到被藏起来的袖套。
再没有比两天闺女更好的小棉袄了,居然怕他洗碗把袖套给藏了起来。
牛进棚轻手轻脚的洗好碗就出了门。
他想跟亲妈说说话,哪怕人应该已经睡下了,他也想走这么一趟。
没有意外的,荒屋的灯还亮,老太太还在熬大夜。。
人看到二儿子进来时还有点谨慎,把自己卤了一天的爆辣卤味藏了藏,老太太可不乐意听唠叨!
牛进棚有点语塞。
他想说妈你真好,还想操心的来一句熬什么夜,看看现在几点了,可能还想说点别的,比如小时候很怕生病,因为一定会被骂给家里添乱,再比如那从来端不平的一碗水。。
他不是记仇,说出来也不是质问,只是委屈,而且觉得亲妈能懂。
可末了,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人先笑了,语调挺轻快的说说:“妈,那麻将都拿回来了,要不咱两折腾一下咋玩,回头把全家都给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