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大杠上,菜根坐横杠上,秦淑芬抱着洋辣子坐后边。
他们已经到市里了,公家有安排房子,来不及收拾市里头的屋子就出发回家,先过年再说!
这一趟特意把自行车捎带上,一路绑在客车车顶上带回镇子。
这会刚下车,再骑上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家了。
牛进家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秦淑芬也是泥腿子出身,大小干农活干到大,所以客车的颠簸对两人来说不算什么,这会精神劲头挺足,高高兴兴的说话呢。
夫妻两特意没跟家里人说,想着到时候留一个惊喜。。。。。
幻想一下那场景,他们冷不丁的出现,然后老太太吓了一跳,其他人也一副万万没想到的吃惊样,多好笑啊~
夫妻说着话,菜根跟洋辣子听路人飚脏话就跟着学,没敢用亲妈身上,在亲爸身上试了试。
牛进家连车都不骑了,追着兄弟两打了一路。
兄弟两个屁股挨了几巴掌都老实了,再也不敢学人家说脏话了。
但此几辆跟他们一起并行的自行车上也有小孩,人家听啥学啥,眨眼功夫就学上了,吆喝了一路。
夫妻两都没敢去看人家家长,停车又把两儿子打了一顿!
菜根和洋辣子:“。。。…”说也被打,不说也被打,太难了。。。。。
就这么东耽误一下,西耽误一下,搁家里头已经快晌午了。
想象中阖家团圆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想给家里人惊喜的一家四口吃上了闭门羹,连家里的狗都没瞧见,凄凉得很…。。
路过的社员瞧见了倒是万分惊喜,打招呼的同时手里头的江米条也跟着递过去叫人吃,口语从海岛话无缝对接东北话,“尝尝,闹不登的甜。”
牛进家和秦淑芬忙说不饿不饿,那社员‘啧’了声说扯犊子呢,要个上家里头喝点嘎达汤热热身子啊?
路边凑在一起写寒假作业的学生们,瞧见牛进棚以后再写题,干净的反义词,这几个人很自信的写上了‘埋汰’
老牛家围墙加高了,牛进家就想着上表哥家拿个梯子翻墙进去。
这会晌午开始播广播了,一家四口也相当好奇的样图瞅着每家每户门口的小喇叭。
老姚头那咿咿呀呀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第一条,不许把手指头,钥匙,针,铁丝,小铁棍等等等插进插排,队上不管救人只管烧…上午电,下午埋,傍晚开席,明儿山头就多个包…”
路过的社员跟牛进家和秦淑芬打招呼,嘴里嘟哝着依旧是东北话,一句‘真倒灶啊’摇着头走远了。。,。
老徐家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徐水生不断地打量牛进家,撇去人回来探亲过一次,也两年多都没见了,眼前精练利落的男人真叫人不敢认。
不单单是身体瞧着硬朗,就连气质都大变样。
没当兵的时候站着都跟没骨头似的,可现在人往那一站就是松柏,这明明外貌没什么变化,但整个人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还有那凌厉的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哪怕此时此刻是笑着的,眼里却有杀气和警惕。。
柳月梅搂着秦淑芬高高兴兴的,拿着老牛家的钥匙说走走走,得亏这里还有一把,又叨叨全家今儿外出打麻将了,没傍晚回不来,回头放了行李就搁家里头吃饭巴拉巴拉。
折返的时候,牛进家一路都在张望。
柳月梅还提了一句,“是不是大变样拉?今年生产队人均收入好几百块钱呢,所以好些人家都在修缮房子。”
牛进家下意识连指了好几个地方,“占据这几个位置,再给我几把机枪,我能控制住整个生产队,一个小时内结束战斗。”
柳月梅:“???”
秦淑芬忙给丈夫找补,说正常呢,直到现在她还不敢随随便便不出声就站人身后,可是挨过好几次过肩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