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虽然也在小巷子里,却也有一人多高的的围墙。
门上贴着红纸对联,近期院里应该有人结婚。
反复确定了几次,牛翠兰就去敲门。
敲了几下,就听门里传出一道不耐烦地声音:“谁呀?”
牛翠兰还挺客气,“是不是方明珍,方大姐的家吗?我们从海岛来的,是她的朋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盘头大姐出现在面前,她上下打量着四个人,撇了撇嘴又哼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一扭身回屋去了。。。。。
只敞开一个小缝的院门合上后虚掩着,可这情况也不好贸然进去啊。
牛翠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用眼神询问亲妈这是找对还是没找对。
还有这女人咋一副死出样呢?
院子里头说话动静挺大,隔着门板直往外传。
母女两听着就明白那女人不阴不阳的火气打哪来了。
院子里最近确实有人结婚,而且是嫁闺女。
相亲和结婚那天,男方家里头又是电视机又是缝纫机和收音机,带穿衣镜的大立柜也都有,反正挺气派。
结果婚后第二天,陆陆续续就有人各种家具都给搬走了。
女方这才知道家具全是借的,心立刻就凉了一半,大晚上就跑回娘家哭了。
按人的意思,这完全就是骗婚,如果知道男方家里头啥也没有,当时相亲她就不会答应结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今儿男方就上门了,先是好声好气的挽留着,估摸着也上了火拌了嘴,连大不了一拍两散把婚离了的话都往外说。
女方家哪能接受,这短短几天,一个黄花大闺女从头婚变成了二婚,吃的亏不是一丁半点。
这会屋里头男方嗷嗷叫着家具是借的没有错,但夫妻双方为什么不能一起努力慢慢添置呢,说明女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不想抠抠搜搜过日子,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中的是利益不是人!
本来都是压低了声音吵架,女方家猛地拔高了音调,听着就是刚才那盘头大姨在说话。
听着声音挺激动,只喊着什么叫不能共苦,明明就是空手套白狼得了个免费媳妇生孩子照顾一家老小。
多大能力干多大的事,娶不起别娶,起初相亲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谁都没有强迫谁,这就是骗婚没跑了!
男方也开始闹腾女方也是骗婚,这压根爱的就是钱不是新郎这个人。
外头四个人听得都舍不得挪窝。
还是大妞指着远处喊了声,“方阿姨!”
方明珍四十多岁,这会瞧着比在劳改农场时反而年轻了许多,提着跟铁锹,同样一脸惊喜的快步走过来。
老牛家也很高兴,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总算是接上头了。。。。。。
“我就估摸着应该是这两天到,之前一直在家里头没等到,今儿居委会通知去义务劳动干人防建设才出了门,结果没碰上。”
人絮絮叨叨的开了门,表情有一瞬间不太高兴。
挺大的院子有点乱,杂乱无章地堆着一些煤核,木柴,支着做饭用的炉子,还有一些扫帚,破烂啥的,总之,乱七八糟的都没个下脚地……
吵吵闹闹的院子安静了一会。
方明珍熟视无睹,亲亲热热的拉着牛建国和大妞走近一间带草珠子门帘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