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跟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仪态风雅,眉眼温和。
张祯看了两眼,不认识,大约是王家旁支子弟。
嫡支主脉的她都见过。
请两人坐下喝茶,寒暄几句,笑道,“多谢司徒大人!”
王允知道她指的是敲打关中士族一事,故作不悦地道,“既知老夫是司徒,还有何好谢?你能为朝廷尽力,老夫不能?”
张祯头大,“王叔莫要误会,我万无此意!”
真是小心眼,不过是句客套话,他还较真了。
王允见她着急,自己笑了会儿,叹道,“老夫却是枉做坏人。”
张祯:“。。。。。。何意?”
王允:“各家主都说,那几个外地来的疯了,他们没疯,绝不会与你、与朝廷作对。”
这个坏人,他白做了。
心里感慨万分,当年那个装神弄鬼的小道姑,有朝一日竟得到了关中大族的信任。
那会儿谁能想到!
张祯笑道,“不一样的。”
王允:“什么不一样?”
张祯认真地道,“王叔开口说话,跟不开口说话,效果不一样。”
给她的感观也不一样。
愿意为朝廷、为百姓站出来敲打士族的王允,才是合格的司徒大人,也才能得到她的认可。
王允:“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
眼下在关中大族心中,张神悦排第一,他不知排到了第几。
他说的话,根本没她说的管用。
但这也不是坏事儿。
自嘲地笑了一笑,关切地问道,“新稻种够么?”
他今日来大将军府,主要为的就是这个。
张祯笑道,“王叔放心,管够!”
去年,共有三个地方种了徐州三号,辽东原乌桓三郡、皇庄、关中某些世族的田庄。
侥天之幸,全都丰收了。
辽东黑土地里长出来的,颗粒还更为饱满,味道也更香。
缴纳田赋剩余的,她用两斛换一斛的标准,全部换了回来。
派去换粮种的使者回信说,那儿的百姓欣喜若狂,都快乐疯了。
各村庄载歌载舞,如同过年。
她可以体会那种喜悦的心情。
白白多得一倍粮食,换谁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