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觉这边的衙差走了,蔡府的小衙内这才又加了筹码。
蔡府传承,学文其次,学这些人情世故却是首位。
别看这小衙内在混世道一节上,跟个二杆子似的。
但官场之中的规矩,这位小小年纪,已然可以轻松拿捏了。
“小公子说的是……”
听闻此言,吕觉只能点头称是。
蔡府的小衙内来了,就说明王相公的应奉局这次是完败。
只要是钱货相关的物事,吕觉不答应也不成。
对官场种种,李鄂不在乎,也无须在乎。
就跟神怪说一样,祸害人的话,他肚子里多了,神怪之说不够,他还有别的说辞。
对他而言,所需无非实力而已,在这个时候的大宋,有人只能算是一部分实力,有钱也只能算一部分。
剩下的一大部分还是有权,官场他不想混也不会混。
但只要小蔡跟慕容彦达会混也就够了,他负责惹是生非、谄媚道君,剩下的就是小蔡跟慕容家的事儿了。
事情能用钱解决,无论是对当面的吕觉,还是不当面的王黼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虽说三千两黄金,价值三万贯,但跟吕觉想的一样,无非这钱出自应奉局,三千两黄金,就不能算多了。
衙差去了又回,李鄂的竹杠很快就落到了实地,李光一小箱,他这边两小箱,三千两黄金,就这么摆在了大弓所。
“臭头陀,钱货两讫,是不是该放人了?”
对银钱,蔡府的小衙内也没什么概念,无非三个小箱子而已。
拿了钱就得给人办事,这也是官场之中的诚信,没了这个,官场也就没法混了。
“公子,还不着急。
这只是少府丞李光的公服赔偿。
依今日局势,我看这李监丞也是个不受他们待见的货。
捎带给李监丞拔拔份子吧,洒家与他投契……”
这话就是李鄂的试探之语了,上面的君臣荒唐,但多荒唐,他并不清楚。
看汴京规矩井然的样子,也不算太荒唐,兴许这里面会有什么误会之处。
“哦?
你们俩是亲戚?
罢了,当时李光的都堂审察,是太宰王都堂下的评语。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王都堂处理起来也便当。
吕郎中,这就无须请示你们都堂了吧?
臭头陀,有事一遭说干净……”
收回评语这事,如果是别的宰执,兴许是揭面皮的营生,但对王黼、蔡攸而言,无非就是看钱办事。
有钱、有用,评语可以随时改,蔡府虽说父子成仇,但蔡攸对儿子的教导也是不遗余力的。
对乃父,蔡攸也只是罢相,并没有赶尽杀绝,同样也无需赶尽杀绝,老蔡府、小蔡府,说到底还是一体的。
父子成仇,只因是道君皇帝想看,所以才有这一节。
“事情么,还有一件,那就是筑炉之事。
若筑炉失败,罪责还得他们来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