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动辄百贯、千贯,看着很多,但跟相国寺附近,月租动辄十几贯、几十贯的房产相比,房价其实也不算贵。
杀猪巷的宅院,赵武以八百贯的价格买了下来,除购房款之外的花销,还有二百多贯。
没有这二百多贯,衙门口跟当地的乡保里正就不认你手里的凭证,买房子的钱花了也住不进去。
除非是官员跟汴京城的土著居民,否则许多外地来京的客商,想要落户,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购房的深水区。
稍有不甚,不仅大笔的购房款拿不回来,事后,还得吃上官司,倾家荡产,也就一念之间的事而已。
房子,曹正跟赵武买了下来,李鄂说的曹家铺子,曹王府那边也点头认可了。
这种族人之间的牵羁,即便是贵如开国功勋之家,也要认下。
谁知道这买卖做了,旁支的家境好了,会不会出文脉之人,一两个进士及第,兴许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开国武勋不如进士及第,这事儿不是缘于韩相公的东华门外唱状元,而是缘于太祖赵大的杯酒释兵权。
涉及权贵之家,也并不会因为权贵而惬意,无非各有各的烦恼事。
买了宅院、准备开铺子,曹正、赵武,带着一批曹赵之姓的泼皮闲汉,首先要面对的也不是到哪进猪、在哪杀猪。
而是如李鄂当日落户石桥镇一般,初到贵宝地,你不给人下马威,人家就要给你下马威。
“二郎,杀猪巷的泼皮手黑,你还是带甲过去罢!”
曹正一个资深的杀猪匠,赵武一个巡检司的衙差,曹赵两姓的泼皮闲汉,也没什么真正的遮奢人物。
初到贵宝地,给人一个下马威,他们自忖没这份本事。
但他们没有,大弓所里有人有,不提李鄂,鲁智深、杨志、花荣,这三人,就可以震慑一方。
至于险道神郁保四,这厮只是个大、力大,真在市井厮斗,这厮的速度就有些慢了,容易吃暗亏。
杀猪巷,让鲁智深想起当年三拳锤死镇关西的过往,如今到了京师之地,大和尚也怕再度失手。
曹正来说这事的时候,不仅鲁智深不去,杨志跟花荣也被他挡在了大弓所。
接触越久,阳谷武松的这潭水越深,到如今,连鲁智深都生出,他跟另外两人联手,在拳脚上也不是之前武松,现在二郎李鄂的对手。
鲁智深对李鄂信心满满,但曹正这边还是有些忧心。
“你这人忒的谨慎,二郎过去,便是京师杀猪巷的镇山虎。
洒家的话撂下,若是二郎这头镇山虎也在杀猪巷吃不开,那咱们兄弟谁去也得狼狈而回。
二郎,此乃京师,不要随意打杀那些没了生计的破落户。”
李鄂这头镇山猛虎要出柙,鲁智深也做了交待。
寺监有司的官员,来了就打死,多半不会冤枉。
但街上的泼皮闲汉,各有各的苦楚,虽说这类泼皮多半不做正经事,但比起朝廷的赃官,他们这类人纯洁如玉,并不好随意打杀。
“鲁达哥哥放心,洒家自认也是劫富济贫的好汉。
不触洒家霉头,洒家只会给他们念佛法、讲道理。
真要有那蒙了心的腌臜货,洒家不还是马军都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