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白吃白喝的禁军,李鄂也没了掌勺的心情,将大勺递给二十八宿,嘱咐他们,若禁军搅乱,只管往死里揍,便带着花荣去了寺旁的马军班直小营。
李外宁一伙也不愧是专业的烟火匠师,这么短的时间,十个陶缸大呲花,已经被做好了。
按照李鄂的思路,李外宁还多做了十个以酒坛为外模的小呲花,免得大缸做的威力太大,没有后续的补充,坏了贵人雅兴。
“不错,洒家看陶缸、酒坛还有不少,一遭做了吧。
初次试验,洒家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呲多久?
花荣,让寺内兄弟,去一趟大弓所,将石家匠人前些日子碾好的秘药都拿来。
李供奉是吧?
一会儿就给你紫色焰火的方子,好好干!
记着,切不可夯的太实,免得炸着洒家……”
李外宁会未雨绸缪,李鄂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只是,大呲花的威力有多大,他真的不是很清楚,无非从前见过比眼前陶缸大呲花还大的,只是装了多少药,他不是很清楚。
做焰火活计,李外宁等人也是正经熟手,高太尉那边的一部分收入,就是出售焰火给达官贵人。
李外宁一伙,几乎是常年干这个营生的,只是没干过这么大的而已。
待夜幕降临,依着蔡徽差人送来的消息,见远处皇城城墙上升起火号,李鄂便让李外宁带来的匠人,先点了两个酒坛小呲花。
“哥哥,我去点吧?”
见李外宁的人,不甚堪用,被李鄂拉着走向壕沟的花荣就想上去帮忙。
“你点个屁!
那群撮鸟是被吓的,这玩意儿的药量,即便小的都够炸城门了。
你去点?
炸死了怎么办?
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李外宁一伙办的是皇差,以此为生,他们比你会躲避……”
喝住了想要上去找死的花荣,李鄂赶紧拉着他进了壕沟,并一再嘱咐,不让他靠着沟壁。
“哥哥快看,好高的焰火……”
两人刚躲进壕沟,李外宁的人也蹿进了壕沟,人刚刚落地,小营内就冲起了十几米的焰火。
酒坛焰火,一个持续盏茶功夫,在现在说来,也是超长待机的焰火了。
十个酒坛放完,李鄂便安排了两个陶缸大呲花,时间上倒跟酒坛焰火差不多,但喷射的高度,却是酒坛焰火的数倍。
至少二三十米的焰火高度,巨大的焰火体型,也是李鄂不曾见过的。
李外宁的运气不错,连点了六个,将半边夜空照的明如白昼,也没炸一个。
只是马军小营内没有亭台楼阁,若在相国寺放这玩意儿,就恰似仙境了。
但好景不长,接下来加量的六个,呲了只一会儿,便开始一个个的爆炸。
十几米大小的橘黄火球在小营内升起,附近刚刚歇下的鸟雀,纷纷四散。
一个接着一个,连续爆了四个,也惊动了汴京城几乎所有的居民。
这年月,如此巨大的响声,只有盛夏时节的惊雷,可以跟这种爆炸声媲美。
剩余的两个陶缸大呲花,也迸发出了不一样的火树银花,至少五十米的高度出来,李鄂也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贼厮鸟,不让你夯实,你却偏偏不听,这是夯的过实,焰火膛压过大了。”
只是李鄂的怒骂,李外宁却听不到,刚刚接连四声巨响,不仅震的他双耳‘嗡嗡’作响,胆子也被震散了。
平地四声惊雷,不仅震散了李外宁的胆子,城内军巡铺、防火诸军,也直奔放花的相国寺而来。
皇城上的贵人们,却是乐得看景,在城上人看来,那四个带着巨大声响的橘黄火球,也是奇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