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楼上吃茶……”
引着李鄂上了胡梯,曹茗挥手挡住要跟上的仆从。
今日这头陀面色不好,兴许就是她的灾劫了,总不好让这些下人在一旁观瞧自家的热闹。
见二楼雅室中坐着已经显怀的小蔡府姨娘孟玉娘,李鄂的面色倒是缓和了一下。
“住在这里不要客气,需要什么便跟曹二娘子说便是。
如今她欠着洒家的债,而洒家欠着你的债……”
听到李鄂说辞,孟玉娘慌忙跪下,回道:
“郎君勿要如此说话。
若不是得郎君青眼,将玉奴救出相公府,只怕玉奴要跟其他姐妹一样,被贵人临幸之后,便会就此失踪。
如今玉奴孑然一身,全赖郎君活着,郎君但有吩咐,玉奴无不遵从。”
进入小蔡府,孟玉娘首先学的就是规矩,所幸她命好,没有在官家驾临小蔡府的时候,被派去随侍。
如她所想,随侍之后的小蔡府女眷,多半都被府内处理掉了。
许多事,小蔡府不未雨绸缪也不成,无论哪个姬妾怀了赵官家的孩子,将来都是难以分说的事儿。
事后将侍妾处理掉,下次官家再来,换了新的便是,总好过将后患留在将来不是?
“那就先住着。
小娘子,洒家吃不过茶沫子,就不要忙乱了。
既然小娘子不吃洒家之前的提点,邀洒家前来,那洒家就把事情说的更透彻一些。
如今曹府曹曚,借了洒家的钩挂,成了官家即位以来唯一一位勋贵殿帅,不知曹王府该如何回报洒家?
小娘子莫说陪睡之语,若说陪睡,那小娘子的嫖资就高的离谱了。
若以此为嫖资,小娘子怕是也不够资格开这个口,飞将军李师师才几多嫖资?”
听到恶头陀发难,曹茗登时便打翻了桌上茶盏,这话说的过于直白、龌龊了。
“郎君如此说奴家,奴家便活不了了……”
看着桌案前,赤红了眼眶的曹茗,李鄂摇摇头说道:
“洒家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
小娘子若还要拿勾栏瓦舍哭哭啼啼那一套,便脱了精光再跟洒家哭闹。
总要让洒家看看,这等耗费值与不值吧?
小娘子言说曹氏女不为娼妓,但如今做派与娼妓何异?”
听到李鄂如此说话,曹茗便将手中擦拭的杯盏,顿在桌面上。
“郎君,说话不要太放肆!
曹府,虽说不是代代有王号,但也是差不多的。
曹家乃开国武勋之家、王爵之家、后妃之家。
不容你一个头陀如此贬损。
奴家命运多厄,未过门便死了夫婿,奴本在这绣巷,好好做的买卖。
郎君缘何要约奴家去瓦舍见面?
若郎君无那万人敌的本事,自可招惹奴家试试?
若不是曹府相逼,郎君在奴家眼中也是不如猪狗的物事……”
见曹府这位二娘子,动怒的时候都要克制,不喊自己贼头陀、恶头陀,却喊了郎君,李鄂嗤笑一声,说道:
“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