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科技的碾压,在血勇面前,还是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的。
如今汴京城头,以及两层的战棚,都快成为焰火世界了,可即便如此,也很难阻止金贼精锐的先登之功。
倾泻而下的各种火器跟箭矢,依旧挡不住悍不畏死的攻城部队。
城头的争夺战,城墙的守御战,也将整个汴京城头打成了血火地狱。
被炸毁的城头战棚熊熊火舌乱窜,城头溃散的守城军卒民壮,又被新一批的登城人员,杀上了城头。
城下,准备守城的军卒民壮,拎着一袋袋粮食找着发泄的地方,许多刚刚提起裤子的军卒民壮,在刀枪剑戟的威逼之下,迈着被逼出来的悍不畏死登上汴京城头。
而在城头杀了一夜,刚刚被换下来的李鄂,也穿着尽是破损与血污的战甲,进了妙玉观。
作为这次妙玉观殿议的发起者,李鄂也是掐着点撤下城头的。
如今城下的金贼悍不畏死,汴京城头以及城墙下的空白区域都成了战场。
偶尔也会有真正精悍的金贼夺城而下,扑入汴京的坊市之中。
只可惜人力有穷时,如今汴京城头、城下、城中,俱有兵卒民壮守御。
即便金贼弄塌了城墙,想要扑入汴京的核心区,也要逐屋逐巷,一寸寸的打进来。
如今汴京城墙还未失守,胜算就在汴京一方,即便失守了几处城墙,汴京也不是没有反攻之力。
“今夜反攻决战?
李枢密,莫不是杀出了失心疯,如今优势在我,何苦出城浪战?”
妙玉观大殿之中,听到满身血火味道的李鄂,开口便是今夜大开汴京十二座城门,如绝灭斡不离部一样,趁夜跟斜野部决战。
宗泽的第一想法,就是面前这位甲胄之上犹滴着血水的枢密使是真的疯了。
“李枢密,还是先看伤吧!”
“洒家要决战,莫要闲话!”
见李鄂在殿中站定之后,甲胄上滴滴答答的血水如小蛇般游动,心中牵挂男人的慕容太后便带着担忧劝道。
结果得到的却是李鄂的蛮横之语,见李二头陀对皇太后不敬,宗泽正要出言斥责,没曾想殿上的苦主却柔声说道:
“那便决战好了!”
听到皇太后此语,宗泽顿时就不淡定了,急切切的阻止道:
“皇太后,如今各处城墙,每日杀伤金贼过万,正是消耗斜野部有生力量的时候。
今夜决战,只怕斜野跑了。
其精锐骑军,只要有万余,便可纵横大宋各处州府。
粘罕部至今仍在追杀新皇,前车之鉴,不可不见啊!”
宗泽也知道如今是决战时刻,但决战归决战,却不是现在决战。
凭现在的攻势,只要再打上五七日,斜野部的生力军也就会在汴京城下打没,到时候以逸待劳,或许还会兵不血刃。
“宗相,你太小看斜野了。
那是率军覆灭辽邦,十数年未尝一败的金贼悍将统帅。
今日金贼的攻城烈度,已经到了巅峰时候。
所谓刚不可久,一旦斜野的攻城势头暂缓,就证明他已经准备好了逃离汴京。
一旦让他准备好,那才是粘罕部的前车之鉴。
经过这几日的鏖战,金贼本部连同签军的战心已经丢在了汴京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