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能不能给我拿些笔砚来,我想写些字。”狄仁杰说。
“笔砚?”狱卒老陈抓抓头,说“这小人可不敢作主,纸墨笔砚进监牢控制得很紧,必须当班的判官批准才行。”
“谁当班?”
“王德寿王大人。”
“麻烦你给王判官说一声,就说我有一些事情想交代一下。”
狱卒老陈答应一声走了。
王德寿听说狄仁杰尚有未交代完的事,也非常高兴,忙带上纸墨笔砚来到监牢里。“狄尚书,你想写些啥?”
狄仁杰站在牢里,隔着栅栏门作揖道“自从入狱以来,判官对我照顾得非常好,吃穿都没受什么委屈。仁杰心中感动,想多交代一些事情,以报答判官大人。”
王德寿即命狱卒打开牢门,把纸笔墨砚递进,还特意让狱卒弄来一张小桌子,放在牢房里,让狄仁杰沉住气地书写。
见王德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站在旁边不走,狄仁杰笑道“我得慢慢考虑考虑,慢慢写,判官有事就先忙去吧。”
“好,好,你忙你忙,我走我走。”
等王德寿和狱卒走后,狄仁杰拆开被头,撕下一块布帛,铺在桌上,援笔写道
光远吾儿父陷牢狱,为人所诬,旬日之间即死。可速持书赴阙,以告皇上,求今上召见为父,以鸣我不白之冤也,父字。
写完后,狄仁杰把帛书叠起来,从线缝间塞进棉衣里,整理完毕,然后敲敲门,叫远方看守的狱卒。
“狄公,又有什么事?”狱卒走过来问。
“天热了,麻烦你把棉衣交给我家人,去掉里面的棉花,改成夹袄。”
狱卒面有难色,说“按规定这事也得跟王判官汇报。”
“请务必帮忙。”狄仁杰说。
王德寿听说狄仁杰想换件单衣,岂有不同意的,手一挥,命令狱卒“跑步前进,速把棉衣送到狄公家。”
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听了狱卒的一番话,觉得有些蹊跷,如今才二月天,时方寒冬,如何说热,难道是狱中生了火炉不成,按理说寒狱更冷。
送走了狱卒,狄光远拿过棉衣一把撕开,翻检一下,果然在夹层里找得帛书。捧读父亲的手书,光远的眼泪就下来了,当即决定持书诣阙诉冤。
狄光远急急火火赶到宫门口,向值班的内侍说“我是地官尚书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有非常事变,要紧急求见皇上!”
内侍不敢怠慢,急忙上报给武则天,武则天当即传旨狄光远晋见。
入了朝堂,三叩九拜之后,狄光远把父亲写的帛书呈上,请求武则天召见父亲,允其当面诉冤。
武则天决定亲自审理此案,传旨将狄仁杰等人押至朝堂。
狄仁杰等人就被提到朝堂,七人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武则天问“既称冤枉,何承反也。”
狄仁杰答道“不承,则已死于拷掠矣!”
武则天又问“那为什么又要写谢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