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理好吴忧人的遗体,放入马车中已经是深夜。
祝旋覆一身素服外披黑色披风,看着站在后门内的孟婉清:“我亲自送舅父尸体回乡,府中一切照旧,不挂白不报丧,你如期准备三日后的婚嫁。”
“可是。”
“不能让敌人以为他们抓住了我的痛处,借此事来阻止二皇子的婚礼。
一切等你们成婚之后再说。
婉清,切记不要出门,我三日后一定会平安归来。”祝旋覆走过去抱了抱哭红眼的孟婉清。
侧头对管家说:“告诉二皇子,护好婉清。”
随后祝旋覆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尽管现在离开汴京不是一件理智的事,可有些事祝旋覆一定要做。
平怀生前隐姓埋名跟着自己,死后便让他安心归去,自己以家人身份最后送他一程。
三日,第一日截杀之人不断,直到杀尽跟踪者,顺利将吴忧人安葬,祝旋覆才一身黑衣,策马而回。
江府此时挂满红灯,安静极了,对面青州王府(二皇子府)热闹的声音清晰传来。
祝旋覆一个人走进暗道,进去后才发现,这间屋子已经收拾干净。
二皇子曾经保证过,绝不让任何人进来这里,看来是二皇子亲自收拾干净的。
曾经的一切都在原位,新添置了一张软榻,上面是新的被褥。旁边还有新添的桌子,两把椅子。
祝旋覆摸了摸被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哪能睡的着,不过又是一个伤心地。”
桌子上摆着酒,压着一张纸条:听闻舅父被杀,节哀。落款是:慕柏
祝旋覆将纸条烧毁:“真是不谨慎。”
烧完提着酒壶坐在小木马旁边,靠着书柜目光呆滞的喝着酒。
“平怀,我在想你一晚,明日还有许多事呢,你一生无子,今后我便是你的孩子,血债血偿,我要有些耐心才行。”
祝旋覆摸了摸小木马的头:“有家似无家,渴求又恐惧。来生不为人,不为七情困。
小木马,你在这里会觉的孤独吗?姐姐我活了两世还没有长进,怀平在时我总是觉的自己是个已经斩断七情的人,独来独往不需要亲人,我们只是下属而已,甚至觉的我们哪个死了都无所谓,毕竟所走的路太过凶险。
可他因我而死,受尽虐打都没有吐露我的秘密。我不得不承认,我早就把他当做家人了。
我总是还要活着,活着就还会有下一个平怀。”祝旋覆拿起那只玉佩:“你又会是谁呢?”
端午佳节,本该一家团聚。
祝旋覆却只能抱着双膝,陷入思绪,不管前世今生,她总是如此孤寂。
第二日,满汴京都知道,祝旋覆没有出席婚宴,是个没有气度的主夫。
就在今日早朝,脸色惨白,眼圈乌青,眼中有血丝的祝旋覆罕见的第一个呈了奏折。
“启禀圣上,近期匈奴屡屡南下,犯我边境,恐有侵犯我国领土之心。
应尽快筹集粮饷,让青州王回边关镇守。”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好嘛,敢情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这祝旋覆妒夫无疑。
大家又将目光看向青州王(二皇子),青州王扑通跪下:“儿臣愿早日拿到粮饷,回边境驻守。”
大臣们纷纷点头,看看人家二皇子,当真是忠君爱国,祝大人实在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在场谁不当正夫,谁家没有侧夫。
圣上也不知怎么想的,就算再不待见青州王这个儿子,也不能匆匆就许了个侧夫之位,可惜了。
封王?那只是看着光鲜,还不是为了让二皇子乖乖镇守边疆给了个甜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