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枫只好苦笑,一叉手,告辞了道人与显上人,回到外面的大殿。众人见他眉头不展,忙问缘故。姜一枫遂将此事说与众人知道。
轩辕无咎沉吟道:“此去玉门关只得两百里地,倒是不远;只是君王之墓多有机关古怪,取这‘金扣蚌壳羽觞’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姜一枫苦笑道:“何尝不是?只是苦无他法。”
赵圆月突然道:“据我所知,那高昌古国都城远在西边一千八百里开外,为何高昌国王会葬在玉门关外一百里地?这地方离都城也太远了。”
轩辕无咎挠挠头,道:“难道这道人的消息有误?”
姜一枫想了想,袖中起了一卦。他取鞠伯雅为上卦、取金扣蚌壳羽觞为下卦,取年月日时为变爻;卦以八除、爻以六除,其余数为用。一占之下,这高昌王墓还真就在玉门关外往西约一百里地;而这金扣蚌壳羽觞确在此墓之中。于是将所占结果告知众人。
轩辕无咎起身说道:“既然属实,这便收拾出发罢。”
公输雨未横他一眼,道:“出什么发!你不看时辰的么?现在已是戌时,外面早就天黑了。”
轩辕无咎讪讪一笑,只好重又坐下。
姜一枫心知若是叫大家不去,大家定然不会答应,因此笑道:“明日辰时出发。”
第二日辰时,众人收拾停当出发。这漠高窟距离玉门关只得二百来里,因此大约一天半便即到达;再往西行一天,便到了姜一枫所占的高昌王墓之所在。
一行人下了骆驼,四顾茫然。但见前后左右都是沙漠,休说房屋,连一棵小草也不能见到。
轩辕无咎在沙地中来回转了两圈,问姜一枫道:“确定是这里?”
姜一枫一路之上不断修正位置,因此肯定道:“正是这里。”
轩辕无咎左右看看,疑惑道:“但凡君王之墓,地面多有陵寝;此处一无所有,看着不大像啊。”
赵圆月道:“也未必。有的君王为了避免死后被人打扰,特意不封不陵,让人不知其所在,这样的王墓也不在少数。”
姜一枫点头道:“若是所占不差,这高昌王墓便应在我们脚下。”他跳下骆驼,拿出准备好的铁铲便往脚下铲去。
众人见他动手,纷纷上前一起铲沙。
沙漠不比土地,刚刚铲去一块,旁边的沙子立刻流动过来,铲之不尽。众人忙活了好一阵,却是徒劳无功。
公输雨未笑道:“你们这样铲是不行的。”
姜一枫知她对地形建筑颇有研究,忙上前请教。公输雨未道:“你们去找四块大木板;再多运一些水来。”
木板容易,此处离玉门关不远,一天便可取回;水却难找。
赵圆月想了想,道:“我们来此路上便有一个水池,离此处约五里远近;左近无水,只得从那里取来。”
姜一枫道:“既如此,我去玉门关找木板,劳烦大牛与邹治两位兄弟前去水池取水;无咎兄留在此处保护圆月与雨未妹子。”
商量已定,各自行动。第二日午时,木板与水均已备好。公输雨未指挥大家将四块木板围合成框,插入沙地约五尺深浅,再用水浇框内沙地,然后再挖沙子弃于木框之外。众人一试,果然沙被水浸泡之后便不再流动,十分容易挖取;大喜,纷纷上阵挖沙。
如此挖了两天,已挖下一丈有余。众人正感疑惑,只听一声闷响,邹治的铁铲触到一个硬物。众人忙赶过来,将面上的沙子细细拂去,看时,下面乃是一大块石板;再前后看时,皆是一块块石板,紧密相连。公输雨未过来看一看,笑道:“这是墓地甬道的封石,那么下面应该就是高昌王墓了。”她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高昌王为何将墓地建在此处了。”
众人忙问缘由。公输雨未笑道:“此处地处沙漠之中,若非得有消息,极难寻找,此其一;即算有人找到,面对流沙多束手无策、不好开挖,此其二;最后,”她说到此处,面色凝重,道,“此墓中多半设有与流沙相连的机关,一旦外人进入、触发机关,流沙即涌入墓地之内,你便有天大的本事、再高的武功,也是难逃一死。”
姜一枫听她说得慎重,点头道:“我此去定当多加小心。”
公输雨未突然开颜笑道:“不过呢,既然有本姑娘在此,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天下机关,无出墨家。”
姜一枫一惊,道:“雨未妹子你也要一同下去?恐有不妥。”
公输雨未道:“有什么不妥?我不去你能搞定那些机关么?我可不愿意在这上面看着圆月姐姐愁眉苦脸、魂不守舍的模样。”
赵圆月红了脸,小声道:“雨未妹妹又胡说,我哪有…”
公输雨未笑了笑,道:“就这么定啦!我和一枫哥哥一起下去,你们便在此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