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得在场其他人都是一愣一愣的:不是?你们俩一个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文官之首;一个户部侍郎,司掌着大明国库,一唱一和地在这儿说街头相声呢?
而经过之前从奉天殿到乾清宫的几遭事情。
在许多人好几次卯着劲要大干一番的时候,总是能被那位看似温和的三殿下给四两拨千斤,推到了棉花上去。
现在都有种提不起力气来的疲惫感。
以及一种畏惧感。
对那位神色温和,沉稳淡然的三殿下的,畏惧。
纵然那位三殿下,从始至终都并未对他们这群人表现出过什麽敌意或是狠戾的杀意,可他们就是莫名地有这种感觉。
况且。
他们也实在已经找不到什麽需要开口的地方了。
就算他们这些人想要做出些什麽「血溅当场」丶「青史留名」之类的事情——完全没有立足点啊!
看看人翰林院大儒刘三吾。
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全然不理外物了。
还有他们什麽事儿?
此刻,黄子澄人是真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朱允熥这小兔崽子甚至连打带消,借着他生出来的事情,稳稳当当都要登基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零杠五。
黄子澄看着乾清宫的朱漆大门,三魂已然没了七魄。
而詹徽和傅友文二人一唱一和地,仿佛说着单口相声一般的时候,乾清宫之内的任亨泰丶戴思恭以及三名掌印太监,也缓缓走了出来。
几人均是眼睛通红,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而打头的礼部尚书任亨泰,显然也听到了詹徽和傅友文二人在外面的声音。
踏出乾清宫大门门槛的下一刻。
先是朝朱允熥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礼,随后又对着詹徽丶傅友文二人躬身致意,开口道:
「微臣身为礼部尚书,陛下丧仪,新帝即位丶登基之礼,均为微臣所属分内之事。」
「良辰吉日方面。」
「明日,以及七日之后,这两个日子,都是大吉之日。」
「三殿下今日暂代国事,主持大局,明日即可正式即位,待微臣着礼部上下筹备完善之后,正好七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日子方面正正合适。」
「看来,三殿下真乃天命所归啊!」
相比于詹徽和傅友文二人,任亨泰心里的底气还要更足!
一边宣布陛下驾崩,一边见着活的陛下——这种破天荒都没见过的事情,刚开始碰到他肯定是懵逼的。
但随着心里冷静下来细想。
就能将这件事情想个七八分的明白了。
让他和戴思恭等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释放出「驾崩」的讯息——这摆明了就是要放权隐退,让这位三殿下趁势直接登基的意思!
从之前奉天殿上的表现来看,陛下假死之事,或许连这位三殿下和那群淮西武将都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但……赶紧抱住这位三殿下的大腿,准是没错的!
见任亨泰插进来一脚。
詹徽和傅友文有点懵逼地对视着交换了一个眼神。
啊这……
任亨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