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一会儿,陈屿就起身离开。
那时是午休时间,她没动,垂眸盯着手里买下的应急面包,想着他应该也没有吃午饭。
……就是为了过来喂猫?
课间时她犯困趴在桌子上小憩,周围热闹的喧嚣声中助眠,反而能睡得更好。
但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到自己头发,轻轻的,痒痒的。
轻轻颤了颤眼,周围喧嚣声都非常远了。
她向来浅眠,一下子就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
但她还是没有抬头,埋在臂弯中。
看到驻足在她身边人的鞋面,也认清对方的身份。
陈屿,他在摸她的头。
忽然间她意识到这一点。
之后也没再敢抬头,也许陈屿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那种干净的味道。
太阳从窗边照入,没拉上窗帘,像是被钉在原地无处遁形,脸烫得离谱。
后来陈屿终于离开,她才敢抬起头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旋,然后又看看时钟。
秒针恪尽职守的“滴答滴答”走,等绕过了一圈,她将脸枕在手臂上往窗外看去。
打羽毛球的、丢沙包的、跳绳的人……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原来是在找他。
阳光落在脸上,暖烘烘的,绷紧的神经又松懈下来。
这节是体育课,老师之前就叮嘱过自由活动,而现在教室就剩她一个人了。
后来的午休,她也见过陈屿几次。
但他来的时候,咪咪就不出来。
她有些好奇,好奇陈屿会对那只高冷凶悍的跛脚猫施以什么样的脸色。
这样的好奇,是人都会有。
那时她想,之后要是他还来的话以后就一起来喂猫。
但那一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来。
冬天时咪咪就会耐着性子缩到小卖部暖身子。
高三那年下了很大的雪,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没空去见它。
那年的雪没过脚裸,那么深就算是人行走也很艰难。
雪歇了几日,又铺天盖地落下,石阶上的雪未化有薄薄积了一层。
大雪隔音,在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它。
腿上一沉,那只不知名的小猫躺了过来。
猫爪按在她的腿上有些支撑不住地偏头,也是迷迷糊糊的强忍着困意,一点一点像是循着本能那般,将头抵在她的臂弯里。
苏缇呼吸都放轻,一下一下的顺着猫毛。
簌簌声响透过外面传进来,她看着倒影在床单上的人影,想着有人要走了进来。
稳了稳神,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