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证据,他那一身魔气就是证据,谁都抵赖不得。”
墨宴不是天地恶念,天道才是,可这件事柳折枝没办法证明给任何人看,他并不知道当年天道做了什么,会把那些魔气都弄到墨宴身上。
他曾经偷偷尝试过许多次,想要将墨宴身上的魔气试着消除,却毫无效果。
几十万年了,魔气在墨宴体内根深蒂固,早已融为一体,没有证据的事他跟谁都不能说,只要这件事没有暴露,天道就不会贸然对墨宴下杀手,会是最想让墨宴活下去替自己背锅的人。
就算他最后要死,也得在死之前给他的蛇蛇留下一个保命符。
只要这个秘密还在,天道就一定不会动蛇蛇,反之怕是要先下手为强,直接跟世人说蛇蛇是天地本源恶念。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与长姐从未想过与你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也没想对容音下手啊。”天道又落下一子,“折枝,我针对的从来只有你,你那永远不会被世间污浊侵蚀的仁爱之心,我看着真是太不顺眼了。”
“还是容音好,不像你那么无趣。”
柳折枝沉默的执白子与他对弈,十几颗棋子落下后,突然抬眼看向他,“你要的只是毁了我?为何?”
“嫉妒,怨恨,亦或是……羡慕?”
长姐与天道的交情可以保命,蛇蛇的身份可以保命,最亲近的两人都不会有性命之忧,柳折枝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想问什么便问什么。
正是因为他问得太直白,天道落子的手都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改变。
“都不是,是因为你太信任我。”
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灰飞烟灭,连面前的棋盘都化作灰烬随风而散,天道语气含笑,却透着压抑多年的阴狠与不甘。
“你总是那么信任我,我从你手中分权,明显到你那个只会执行命令的傻系统都觉得不合理,你却还不怀疑我,因为你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觉得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是神座选了你,不是你选择当神尊,你不在乎手中有多少权力,只想着神界太平安定,我想……”
天道突然起身,俯身凑近到他面前,语气越发温柔,“证明你有多蠢,证明你从来不防备我,你的自信和清高,错得有多离谱。”
柳折枝做梦都想不到天道要害自己并非只是单纯的夺权,而是因为这般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理由。
“证明我是错的又能如何?我说过,只要你不祸及苍生,整个神界都可以给你。”
“高高在上的神座跌落泥潭,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天道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可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恶劣和狠毒。
柳折枝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摇了摇头,“不,这还是嫉妒。”
“你要毁了我,证明我是错的,都是因为嫉妒。”柳折枝语气笃定,“你对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没有多渴望,不过是想要证明自己比我强罢了。”
恶念鸠占鹊巢,取代了一个神明的身份,却又嫉妒另一个神明能心境澄明仁爱世人。
“我不懂这尘世中的无数欲望从何而来,世间污浊为何会泯灭人性,世人为何无法固守本心,但……”
柳折枝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指向天道心脏的位置,“你这里的恶,我懂了。”
恶念本源也不过如此,他的恶不是对这天下苍生,更不是无差别对所有人施加恶意,他也会嫉妒,会自卑,会在神明面前拼命证明自己比神明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