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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石东明摇头叹息：“你啊，就是瞎折腾，八百年前我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才让被海外四洲聚拢的那份气数崩塌溃散，如今你却只用几年时间，就让他们又要卷土重来，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的。”

听到这里，女子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羞涩愧意，只是她很快便眉眼如丝，嘴角微微翘起。

很难想象，这位在外人看来永远不苟言笑，如那千年冰霜，杀伐果决的女子，竟会露出一副少女才会有的得意笑容。

女子撇了撇嘴，很快就冷哼一声，自己如何能够如此？自己为何能够如此？

她眯起双眸，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山河破碎，还是稚嫩女孩的她，在路边遇到了一个手持卦幡的年轻道人，忽悠她说只要跟他走，便认她个干闺女，保证能吃喝不愁。还说他可是那隐匿山野的隐逸高人，能被她遇见那是祖荫福泽，可莫要白白浪费了天大机缘，不信就许一个愿望，他保证能让她实现。

那会儿她孤身一人，就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最大的愿望可不就是吃饱穿暖，只是她那会儿怎么懂得那些个人心险恶，结果自己的愿望自然就那么实现了，后知后觉她原本是想要反悔来着，可一想就算是遇到了骗子又能如何，总不至于饿死荒郊野外，便呵呵冷笑，说跟着他也行，但给他当闺女就别想了，你个牛鼻子道士还想着要闺女，也不怕遭天谴。

女子还记得当初那家伙听到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就可劲儿捧腹大笑，说道爷可不就是老天爷，天谴不天谴的不就是自己说了算的。

后来她便发现，那家伙就整一个骗子，每次给人算卦都是一通胡说八道，瞥着人家姑娘胸口说我目测姑娘你近来会有凶兆，拉着人家小手啧啧摇头，说姑娘你近来命里犯冲，可能运气不太好云云，不说被人追着跑，挨打都是常有的事。

然后就是偷鸡摸狗，抓鸟摸鱼，反正她帮着放哨，他亲自动手，两人有一顿没一顿的游历万里山河。

直到有一天，她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莫名其妙发现走过万里山河，看他胡扯八道指点江山，自己竟然也好似一梦千年一样，就有了一身的境界，女子细微心思更是灵犀的无法无天。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他们站在一处山巅，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些话，然后就把她自己扔在了那里。

可是，一个不小心，好像就过去了八百年。

石东明看着眼前女子得意神色，无奈摇头道：“几年不见，果然是出息了啊。”

女子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要不要早点休息，需不需要叫人侍寝？”

石东明顿时一阵头大，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清晨，还是在那座庭院，几人依旧各自落座。

石东明看了几人一眼，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昨日许将军想要听我给一些说法，今天我就随便说说吧。”

“在坐的诸位，都算是踏足了修行的半个山上人，除了涉及武道时日最短的吕堂主，不管是许将军还是高国师，都是一只脚踏足意盛的强者，幽微、洞玄、灵光、意盛、炼神，这通玄五境，不管是寻常武夫的淬皮炼骨锻筋凝神，还是诸子百家的意气盈心共鸣天地，或者例外一些的兵家沙场纵横神气合天地……任何一种，都离不开一点，气数或者说气运的支撑。”

“简单点比喻，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国绝无二主，气数这东西，冥冥之中存在任何一人左右，但是天下之大，气数就那么些，如江河之水源，万山之根本，不会多也不会少，你多一分，我便少一些，这也是不管是你许岩还是高月，都是在真正成为了那位扶龙之人之后，境界才会突飞猛进的原因。”

“至于为何一路攀升至一只脚踏足意盛却再难寸进，自然是因为当下不管是高天还是贵霜的一国气运只能支撑你们走到此处，倒不是说没有别的办法让你们百尺竿头，只不过这种造化不可强求，龙门不是谁想过就能过的。”

厅内，所有人沉默不语，许岩更是眉头紧皱。

哪怕不明白石东明为何会说起这些，可冥冥之中，内心深处却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因果被牵连扯起，唯有坐在首座的那名女子，双肘搁在桌上，看着对面男子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