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是!”
诸伏景光恨声道:“现在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分清差别那么大的他们。”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烧得头晕脑胀,为什么……诸伏景光的话那么难听懂?
“松田,你也先冷静一下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似乎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将沟通进行下去,似乎是还有其他部署,诸伏景光那边很快就先挂掉了电话。
只留下松田阵平一个人坐着,有些茫然地望着大海。
海上救援队已经接到了通知,正开着直升机往这赶。
但现在是白天,海面被阳光照得灿金一片,波光粼粼的,一眼望去什么也看不清,更别说哪怕他很快反应过来,救援队也起码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才能赶到。
一个浑身是伤的、失去求生欲的人在大海中能够存活多久?
松田阵平想不出来。
他只是茫然地坐着,脑海中诸伏景光说的话。
格兰玛尼是toru无法控制的第二人格,他是在被那个组织洗脑控制后逼疯的,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他是知道一些的。
他不用目睹,也知道格兰玛尼所做的罪孽;他不用询问,也知道属于千代谷彻的结局。
但他的结局……本不该是这样的。
是他,是他动的手。
松田阵平的放在胸口的手缓缓收紧,最终拽住了衣服,将自己狠狠拉弯了腰。
他说不清正猛烈敲打着他心脏的究竟是哪一种情绪,前后割裂的真相在脑海中穿梭,将回忆生拖硬拽出来。
就如诸伏景光所说,为什么分不清差别那么大的他们?
松田阵平敢肯定,在那假面没有摘下来之前,他不会把格兰玛尼与千代谷彻进行任何的联系。
他的同期有着温和且不失明亮的笑容,在各种紧张的案子中也不会忘记安抚群众的情绪,平时与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变得更加软乎乎地来跟他们贴一贴。
——因为他们几个在千代谷彻心中是不同的。
松田阵平还因为其他警员口中“千代谷警官怎么就跟你们俩关系好”这种话还洋洋自得过。
但就是这么自诩是千代谷彻铁哥们儿的他,明明在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后,却依旧选择了轻慢地带过。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在好多年前凑上去专门问他有没有多重人格这种毛病;又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在千代谷彻近乎称得上强颜欢笑的表情中又把这给揭了过去。
只庆幸着、自得着——他跟萩原研二把这个小混蛋给管住了。
他甚至能自夸着跟千代谷彻说:“toru看吧,要是没我跟hagi,你怕是连饭都想不起来吃啊——这还不谢谢我?”
而正埋首于卷宗的青年也只是放下笔,眉眼弯弯,宽容地看着他们:“行行行,这次轮到谁请客了?”
说是请客,颇有余钱的他们俩大部分请客下,还是更喜欢请千代谷彻吃饭,颇为嘚瑟当着比他还大了两岁的“哥哥”。
而这个时候千代谷彻都是挑挑眉,调笑道:“你们这样就想收买我?”
事实上某人完全被收买掉了。
但除了在警视厅的时间,其他时候,他们鲜少能找到千代谷彻,曾经还带他们去过他家的青年,不知何时便谢绝了一切外交,把自己变作了一片孤岛。
这太潜移默化、理所应当了,在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点。
除了他们五个之外,千代谷彻从不会答应其他同事的聚餐邀请,也从来不会进一步与其他人交好。谁都觉得他很好,但谁都走不进他的身边。
“不愧是正义之星啊。”有女警感慨说,“千代谷警官就是那种水中月雾中花的感觉,只能远观不可近看,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能嫁给他!”
另一个女警摇头:“别想了,千代谷警官温和是温和,但他完全没有交朋友的想法嘛,也不知道松田那几个怎么跟他相处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