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嘉没有想到他这个时候会来,她看了林沉一眼,那杯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喝完了。
林沉手指紧紧攥着杯壁,在敲门声中,他忽而抬眸,对丛嘉说:“还有吗?”
丛嘉说:“你自己去倒。”便走到门口替温琰开门。
他站在阳光里,穿空,声音也淡淡的:“嘉嘉,只有你会对我说这些。”
“只有你说希望我健康地活着。”
丛嘉的心脏像是被细针慢慢地刺进,泛起尖锐到难以忽视的疼痛。
她看向林沉,说:“我这次回去见到了郑先生,他和我说了一些你以前的事。”
“我都知道了,林沉。”丛嘉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些事。”
林沉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有些不知所措地问:“这算在不坦诚里吗?”
“不算。”
林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朝丛嘉的方向走了几步,与她并肩站在那副钟楼油画前。
林沉微仰着头,定定地望着那副画。
过了一会儿,他说:“上次来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把你送我的那幅画弄丢了。”
“当时我失去了那段记忆,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但我想,不管是失去记忆的,还是没有失去记忆的林沉,都不可能弄丢丛嘉送的东西。”
他的声音明明离丛嘉很近,又好像飘得很远。
“嘉嘉,对不起。”林沉垂下眼看向丛嘉着一身运动衣,满头的汗。
“琰哥,你怎么来了?”
温琰喘了口气,说:“我跑步刚好经过这里,想到我上次手表落在你这里了。”
之前在丛嘉家办party时,温琰怕烧烤食材把自己的手表弄脏,就摘了下来,后来一直忘记过来拿。
“哦对,厉地涌上他的喉咙,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将他的身体,发丝都浸透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丛嘉会有别人。
那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丛嘉是那样好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她,没有人会不想陪伴在她身边。
只有林沉,只有他会那样愚蠢地推开她,自以为是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可他早就后悔了。
在他的意识带着他回到丛嘉家门口的那颗槐树下,在他清醒过来,看到丛嘉和别人并肩站在露台上喝酒谈笑,在他目睹丛嘉挽着别人的手站在宴会厅里时,林沉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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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许更早,早到他说出那句“我们分开吧”的时候,林沉就已经后悔了。
可他哪有资格说些什么。
是他先一步离开的,丛嘉和谁在一起,碰谁的肩膀,送谁手表,或是抚摸谁,亲近谁,都和他没有关系。
丛嘉愿意原谅,愿意和他吃一顿饭,愿意和他一起散步,林沉就应该满足了。
林沉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艰涩,手指开始轻微的颤抖。
直到面前的人说了句什么,他才回过神来。
温琰站在林沉面前,他近看时显得更有活力,眉目舒朗,眼睛很亮。
他像是和丛嘉一样的人,是和她更般配的人。
林沉的手扣着杯子的手开始轻微地发抖,他站起来,冷声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你没怎么喝水。”温琰不冷不热地说:“要喝点别的吗?”
他一副主人翁的样子刺痛了林沉。
“不用。”林沉说:“我不渴。”
“不渴啊。”温琰怪声怪气地说:“可嘉嘉说你是来喝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