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司陌年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声音幽幽地传过来,带着透骨的凉意。
“怎么,这个人你也认识?”
“不,不认识。”
“难怪,”司陌年开始缓缓地用汤匙搅着手里的面汤:“他的骨头汤你都尝不出来。”m。
“什么骨头汤?”沈南汐猛然转身,面有惊骇。
“自然是他的骨头熬的汤,我刚说了,你那碗面,是刻意炖的高汤。”
沈南汐吓得,“噗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连作呕。
司陌年“噗嗤”一笑:“逗你玩的,看把你吓的。本王有那么心狠手辣吗?冤有头债有主,我为难一个奴才做什么?你说是不?”
话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沈南汐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此事我也毫不知情,是甄修良为了讨好我们,自作主张的,我怎么可能加害自己大姐呢?”
司陌年点头:“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相信,你是不会做出这种愚蠢至极的事情的。否则,现在被炖在锅里的,就不止沈登一个人了。”
沈南汐已经被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磕磕巴巴地哀求:“是,是。。。。。。。我,我再也不敢了。”
“瞧瞧你这胆子,若是被沈相,还有甄家人知道,还以为本王欺负你呢。”
“他们,他们不会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司陌年起身,缓缓走到沈南汐的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冲着她伸出一只骨节匀称的手。
“就说你是聪明人,起来吧,地上多凉。”
沈南汐浑身战栗着,望着他伸向自己的手,心里怕极了。
这双手上,染满了鲜血,下一刻,可能就会突然收紧,捏碎自己的手,或者掐断自己的脖子。
将来的将来,就算这双手再温柔,这件事情都会成为自己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就连同床共枕之时,都会如刀悬颈上,噩梦不断,成为折磨。
为什么,沈峤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会令他一直念念不忘?
皇宫,栖霞殿。
深夜寂静,红烛高烧。
角落的螭纹仙鹤香薰炉,香烟袅袅。
燕妃躺在床榻里,一把撩开床帐,叫外间值夜的宫女。
“青杏儿?青杏儿!”
青杏儿推门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燕妃面色有点不自然的潮红,衣领半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眸里,水光潋滟。
“你今儿给我燃的什么香?”
“就木匣里的桃花美人醉。”
燕妃面色微变:“谁让你动这个香的?以后这香只在皇上留宿的时候点。平日里不可拿出来用,快些掐灭了丢了。”
“娘娘您平素不是最喜欢这种香吗?丢了多可惜。”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远远地丢了。”
青杏儿立即上前将香熄灭,心有腹诽。
燕妃又吩咐道:“快些将窗子打开通通风,再去打一盆冷水来,记得,要凉凉的,我擦擦身子。”
“娘娘您身子不好,用凉水可别激着了。”
“你今儿哪里这么多的废话?我现在热得难受。”
青杏儿好心相劝,反而得了训斥,依言照做,拿着水盆儿去打水。
跟她一起值夜的,是位嬷嬷,守在外面院子。
青杏儿指使她去打冷水,嬷嬷也纳闷。
“今儿夜里风多凉啊,怎么会热呢?可别是生了病,娘娘身子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