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只看了一眼,心里微动。
但心动归心动,她实在不太想为两支簪子折腰,面无表情地说道,“拿走,你跟他说,我不要。”
送东西的人站着没走,一脸为难。
沈姒这才分神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让你拿走听不见吗?”
传话人踌躇了几秒,才开口,“沈小姐,齐少说了,他送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拒绝的,您最好想清楚点。”
“威胁我?”沈姒纤眉轻轻一挑。
这话没人敢接。
沈姒也没为难传话人的意思,纤细的手指轻轻扣了下桌面,“放着吧。”
她这是收了。
偏偏传话人还是没走。
“怎么,他送的东西我收下了,他还不满意?”沈姒眉尖轻轻一蹙。
传话人讪笑了两声,硬着头皮继续道,“沈小姐,齐少还说了,他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不收不行,收也不行,敢情他就是故意为难她?
沈姒很轻地冷笑了一声,长睫微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那你问问他,还想要我怎样?”
传话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艰难地说了句,“齐少让您过去,唱一段。”
唱一段?
沈姒稍怔,忽然回过味来。
好啊,他调戏她。
他倒是仗势欺人的祖宗,简直就是话本子里浪荡子,跑到这来戏弄人。
场面莫名其妙跑偏。
老实说,传话人其实挺怕把沈姒惹急了的,毕竟沈姒不是什么好性子,搞不好一生气,会直接朝他砸东西。
但沈姒不表态,他就得等着。
不过沈姒看着挺平静。
她抿了口茶,倒也没恼,只笑了声,“你问问他,唱什么都行?”
传话的没料到沈姒会变得好说话,但也在心里谢天谢地谢广坤。
来来回回,他都快被累死了。
现在终于有个人肯下台阶了,终于要消停了,他求之不得。
齐晟就撂下一句,“让她看着办。”
这边沈姒也难得乖顺了一回。
“行,”沈姒将茶盏往桌上一推,轻轻懒懒起了身,娉婷娇娜地朝窗边走去,“你跟他说,他要是喜欢,我也不介意每天都唱给他听。”
隔着窗口的海棠花和雨后初霁的明光,她对上了齐晟的视线。
她翘了翘唇角,慢悠悠地开腔:
“奴一想接三天了我该去圆坟儿。
带上一块孝包头啊不擦胭脂粉儿,
不系(那个)孝带子……”
唱词是从中间起调的,但是这词——就算不懂戏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不怎么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