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转身便往外走,不想身后却响起詹景华的声音。
“等等。”
庞葵步子一顿,转身看向詹景华。
詹景华却是在那一声之后,犹疑着没有说话。
便在庞葵忍不住欲要开口相询时,詹景华终于开口了,“苏宬身边有个叫步崖的护卫,他是青州府李鸿年灭门案疑凶风近雪的妻弟。本候之前试过劝降,他没有明着拒绝。你可以让我们的人留意一下他,也许关健的时候能用上一用。”
庞葵想了想,轻声说道:“候爷,风近雪是前武林盟主,若是他能为候爷所用……”
若是风近雪能为己所用,区区一个璟王燕行,又算什么?
詹景华眸子轻眯,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蠢蠢欲动。但却在下一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光芒陡然一暗,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吧。”
庞葵行礼退下。
夜恢复了寂静。
詹景华却是再也睡不着,拿了本书歪靠在床上,看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直至天边隐露微光,他才朦朦胧胧有了睡意,不想,眼睛才闭上,便看到满身浴血的萧苡宁惨笑着对他喊道:“詹景华,若有来世,我定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詹景华一瞬自恶梦中惊醒。
萧氏!
他怎么会梦到萧氏?
抬手揉了揉涩重的额头,眼见得晨光透过窗缝照了进来,他干脆便掀被下床,喊了阿奈进来侍候他梳洗。
一夜未睡,眼下一片青黑,眸子里血丝缠绕,加之他一身的肃杀森然,就连常年侍候他的阿奈都忍不住的生心惧意,事事做得妥贴细致唯恐遭了池鱼之殃。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久不露面的梅华却带着丫鬟小雪在外求见。
詹景华听到梅华的声音,眉头便不自觉的蹙在一起,本欲说不见,但转瞬却又改变了主意,对神色忐忑的阿奈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候爷。”
阿奈走了出去,将候在庑廊下的梅华请了进来。
詹景华已经梳洗妥当,正坐紫檀圆木桌上用早餐,听到梅华进来请安行礼的声音,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而是沉声问道:“你来,什么事?”
“候爷,您听说了吗?永定伯打算上书请旨废去世子邓懋的爵位。”梅华轻声说道。
詹景华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稍倾,他放下筷子,转身看向梅华,“这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梅华壮着胆子抬头迎向詹景华的目光,说道:“婢妾是听魏御史的夫人说起的。”
即是出自御史中丞魏挚夫人的口中,那这消息就不会有假。
要知道,那些御史台的一天到晚吃饱了饭没事干,就是盯着朝中大员们,不是在他们身上挑刺,就是在他们家里人的身上挑刺。
“这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詹景华看向梅华,问道。
梅华听到那句“我们”顿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这是不是候爷间接的承认了她?她在这府里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实际上,梅华真的是想多了。
詹景华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候爷,您忘了,永定伯世子娶了苏宬的堂妹苏宓。”梅华目光兴奋的看着詹景华,说道:“她们堂姐妹之间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