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为什么知道这里从未刮风下雨,好像这就是我的宫殿,好像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得。
我下意识的低头,这才发现我穿着一身瑰红色的惊羽铠甲,说为铠甲,其实不过是短的露出肚挤眼的上衣和短的露出两条大腿的红色短裙,头上戴着两根玉犄角一般的东西,满头黑色长发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火红色,之用一根红丝带束着。
红色的上衣从脖子处开始往两边手臂延伸,就好似被人有意剪了几块布料似得,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在手腕处却变成了硕大的荷叶,看上去很是漂亮。
从脖子往下往下的话选择性的遮住了下胸,露出大半的雪白,在往下直到小腹都是没有丝毫遮挡,后背的衣服则是白色,一直延伸往下像是一个白色的披风。在红色的短裙往下露出的大腿上不知何时刻画上了红色的花纹,那些花纹从大腿内侧蜿蜒延伸,俨然是一个展翅高飞的凤凰。
记忆中我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裳。
虽说神界素来也算是开明,但如此大胆露骨的衣服怕是只有魔族的女子会穿,可我为什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呢?而且心里总觉得这衣服就是我的一般。
我心中诧异着,腿脚却像是不听使唤似得,直直的往悬崖边上在去,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的时候,一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白雪,就连云端之上,都似乎是被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似得,世界俨然隐于一片雪白之中,我皱了皱眉,心头说不出的惆怅,却又找不出惆怅的原由。
衣袖一挥,我转身离开。诺大的宫殿之中只有月光和夜明珠闪耀,却是能将这里照耀的如同白昼,我侧卧在凤椅之上,斜倪着大殿之上的众多魔族。
一个个身穿黑色衣裳,披着黑色的披风,规矩的列阵两边,恭敬的等待我发话,有人进来禀告了什么,我点了点头,那人衣袖一挥,便有两个魔族士兵带着一个紫衣银发的男人进来。我皱了皱眉头,闲庭的身影却忽然闪现了出来,他俯首道:“他进来之时已经服了丹药,现在法力被束缚中,难道主子当真不念旧情,非要杀他不可吗?”
梦中的我却像是变了个人似得,眸光一冷,闲庭整个人便被抛出五丈高的地方又被重力打下来,噗通一声,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血,那原本如白雪般纯净的衣裳,瞬间沾染上了血迹,我却毫不留情的冷冷开口叫人把他带下去。
等到魔族士兵将闲庭的身影带离我眼前,大殿之中只剩下我和他两人之时,我才缓缓从凤椅上起身,一身的清冷高绝,一身的杀伐之气,而那被魔兵带来之人,则一身高冷华贵,即便是身为阶下囚,他还是高贵如斯。
“怎么?神界的帝君,如今怎么沦落到我这里来了?是来给我当面首的吗?还是说,是来苦口婆心劝我早日脱离苦海回头是岸的?”
那人依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依旧是没有什么神情,他淡淡看着我道:“这是你的劫,你本该度它,为何要被心魔所控?你不该如此的。”
“哦。是吗?我不若是不该如此,那我是该怎样?是要低头认错,向神界俯首称臣吗?还是要我从天尽头跳下去自生自灭,亦或者说是让我去赏一赏地狱火海旁那盛开的绚烂的曼珠沙华呢?”
他眉头皱了皱,沉声道:“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也救不了你。”
“救?谁要你救了?呵呵……你又何曾救过我呢?你做的不过是代表神界最高贵最神圣的形象罢了!你的任务不就是杀了我吗?我让你杀又如何?可是,你能杀的了我么?就算是你能,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你知道,我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不是来杀我,还是不是下不去手?你不是神界最厉害的神吗?你来我一个魔尊的地方,是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杀我,与降我,你只选择一个。”
我笑的魅惑而冷漠,手随意的在他脸上游走,淡漠的笑着道:“原本我早些年的时候,竟是不知,原来你这冰冷上仙的脸也是有温度的,呵呵……既有温度,想必也会有温柔的一面吧?只可惜,上仙这温柔的一面,从不曾为我展露,不然我也不会有今日了吧?”
那人缓缓的闭上眼,叹息道:“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我想让你怎样?呵呵……”我笑了,仰天大笑,半晌,我收了笑意一把捏住他如冰雪雕刻般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你问我想让你怎样?你觉得我是该让你怎样?是像曾经那般像个可怜虫一般祈求你的怜爱吗?还是说,利用我现在的权势让你留在我身边呢?”
“你……”他脸色难得变了变,目光之中半是疼痛,半世羞恼的看着我。
“我?我怎样?呵呵……你该不会是真的以为我还像曾经一样爱慕着你吧?”我好笑的松开他的下巴,他的神情却有着几分我看不懂的怜悯和同情。
“怎么?你是在同情我、怜悯我吗?我何时需要你的你的同情和怜悯了?”我的声音陡然一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声道:“同情我,你还不配!”
话落,我转身,大喊一声,来人啊!立刻便有魔族士兵进来,我怒声道:“将他带进地牢,严加看管起来!”魔族士兵应声,拉着他要离开的时候我又道:“慢着!”众人停下。
我转身走到他跟前,伸着细长的手指挑着他的下巴冷笑着道:“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一次两次三次,我对你的容忍终究是有限的,不过想来你既然敢只身来我这里,怕是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吧?可是怎么办呢?我本来是想杀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的,可是,我刚刚又想了一下,现在就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