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沈燃道:“怪我?”
“怪我。”
“怪我立场不坚定,怪我是墙头草摇摆不定。”
薛念道:“陛下,跟你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从小到大,我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普天之下我第一,认为这世上从来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认为我是公正严明大公无私。然而事实上又如何?我甚至连个道歉都不能为我兄弟得到,因为天家威严不可侵犯,因为我也是真心实意拿你当做兄弟看,所以哪怕我觉得元琅再委屈,我还是要昧着良心阻止他。”
或许生病的时候精神也格外脆弱。
高烧不醒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做梦。
梦见过去。
梦见他鲜衣怒马,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时。
也梦见一些莫名其妙零零散散,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关于未来的梦总是很模糊,薛念甚至都记不得自己在梦中的身份,唯一一个比较清晰的场景是在大邺历代皇帝居住的未央宫。
但沈燃已经不在那了,整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都被封锁了起来。
可能因为是梦,未央宫封锁的原因薛念已经记不清了,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只记得在找寻什么东西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异常隐蔽的暗格。
值得这样珍而重之藏起来的必然是宝物,薛念直觉自己要找的东西一定在此处,于是迫不及待打开了暗格。
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暗格中有一个已生锈的九连环,一把制作简陋的弹弓,还有一本已经翻的有些卷边的山海经。
这些东西当真是怎么看怎么熟悉。
分明是他小时候塞给沈燃的。
弹弓还是他随手做来打沈熔那把。
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因为他嫌弃沈燃天天板着脸,在上头刻了一个滑稽的笑脸。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薛念这么个文武双全的天才,在画画一道上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画出来的东西难看倒别具一格。
所以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