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就能回家了,这样不好吗?」
果然。
还是被他猜到了。
时宴宁嗯了一声,说早就知道了,「你一直,一直想回家……」
他也失血过多,状态不比我好。眼帘沉甸甸地抬起来又落下,瞳光逐渐暗淡,像一盏耗干灯油的人鱼烛。
我的确想回家,我得回去见导师刷文献准备开学,可是我不想用时宴宁做代价。
他在原书是邪恶反派。
因为年少时父母的忽略,分化的延迟,他遭遇过太多冷眼垂涎,最终成了无情的实验机器,被男女主毁掉心血而饮恨自杀。
可现在这些统统不存在。
现在的时宴宁很好很好,就算他别扭,缺乏安全感,他对我永远都是最好的。
他总是默默地看着我,我走向他,他就接受,我离开他,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我走,连挽留的话都不敢说。
知道到我想走,甚至不敢对我说:「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
眼前越来越模糊,我感觉身体变冷了。
该死,医生为什么还不来?
老娘真的要嘎了!
电子音又响:「检测到闯入者携带直播系统,正在读取系统原籍信息……已读取关键信息,已确定原世界位面,已就绪,闯入者死后将提取灵魂投放回原世界。」
安嘉嘉的手缓缓停下。
失去意识的前几分钟,闻劣含着恨意问我,他究竟哪里不如时宴宁。
辛怀星落寞地拨开我脸侧断发,银链在我头顶晃啊晃,问我为什么眼里只有那个人。
为什么?
我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
我咕哝:「感情这种事哪有理由啊,就算有……」
「就算有,他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
狼狈地套着十岁小孩的壳子,被人带回家。
我打量着那个不算温馨,甚至透着清冷的家,已经有青年轮廓的时宴宁,抱着厚厚的人体构造专著,走出书房撞入我的视线。
他笑了笑,背后暖黄阳光洒落,像圣洁的天使降临,给异乡惊恐中的灵魂带来一曲颂歌。<olstart="26"><li><li><ol>
我死之前,时宴宁究竟从我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他说的是不是「等我」?
穿越回来之后,时间线还停留在我十年前穿越的时候,直播间的粉丝还在催我吐槽反派。
我看着满屏的「时宴宁」三个字,哇地哭了。
我在那里经历过的一切,只有我记得。
不知道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这一周我浑浑噩噩,起床,发呆,回忆,吃饭,睡觉。
像具行尸走肉在租的房子里搞破坏,前天炸了厨房,昨天用开水泡了电视,今天把热水器撞了下来。
房东阿姨人美心善,跟我说:「姑娘,姨姨在夏威夷度假,回不去,你先凑合过吧。」
我说阿姨我暂时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