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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师爷没想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才顺着话说:“这倒是,贺将军看着暴躁,脾气其实挺好,我就没见他朝自己人动过手。之前他还专门问我在火头军能不能干得下来,大王你都没问过我。”
“什么话,你还真比较起来了,当时在苍州城不是我扛你出来的?”牧野镰扬起巴掌就要给他一下,到半空又停住,转而摸到自己头上把头发往后捋。
“算了,贺长期这样的世族子弟都不怕上战场送命,我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将嘴里草茎一口啐到地上,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
远处的贺长期不知道这人又抽了什么疯,就当没看到。
一天下来,挑出三百擅骑射的兵,将任务隐秘传达下去。诸人在操练站岗之余,各自检查武器,打点行装。
十七日午,振宣军不止送来了回函,顾横之直接带着百余人一起上关来。
见过韩履宽,老将军说:“你能离了你老子来西北,到现在没走,我高看你一眼,不说你什么。这场仗是你们要打,我不多嘴,至于我们该怎么接应,你和这小子商量罢。”
贺长期没有谦辞,打开舆图让大家同看,说:“你们既然到了这儿,还是贴着业余山,从鸣谷关绕过去?”
“不。西凉人的辎重营虽然靠近鸣谷关,但我们先前已经从这边走过一次,西凉人对此必定有所防备。”顾横之摇头,在舆图上划了一条短线,“所以我想从这里斜插过去,到小天河,再想办法渡河越过他们的防线,横穿到鸣谷。”
若是人马与粮秣俱足,他更想翻过业余山,绕个大圈子,到西凉军后方,从腹部袭击他们。但眼下的情况,只能求快求准。
“走这边……”贺长期盯着那块地想了想,伸手道:“那我们还是直接往鸣谷走,骑兵不比步兵,依山傍林更好隐蔽行踪。我也没法过鸣谷,最多就到这儿,等着接应你们。”
“好。你们可晚一日出发,我们最多五日当回,若有意外,会尽量派人报信。”顾横之看这张舆图比他们军中所绘细致不少,便问:“这张舆图能否借我军一用?”
贺长期看了看韩履宽,见他没反对,便说“当然可以。”直接把牛皮纸卷起来给他,“口粮够不够?”
顾横之接过去,将地图记在脑海中,然后吩咐亲卫送地图回大营,才回头道:“口粮这两日是够的。”
贺长期就看向坐在一旁的韩履宽,“将军。”
老将军装作没听见,又被叫了两声,装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去去去。”
“将军高义!”贺长期乐呵呵地给对方,便带着顾横之部在佛难岭下休整。
黄昏时整队,守关的将士们扛来近十筐胡饼。诸军分装,顾横之则上关楼,向韩将军道谢。
韩履宽道:“实话告诉你,这些都是西州绒人送来的。不是我们的功劳我们不要,你们要记恩情就记在他们头上罢。”
顾横之记在心中,再一礼,就此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