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到了车上,晏尘水看着四周的玩具,欲言又止:“你家中……”
人们常说“成家立业”,似乎成了家就能把事业立起来,但就眼前的例子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没事儿啊,傅景书不管我。我也不管她,互不打扰,挺好的。”秦幼合满不在乎地说。
他叫秦小裳拿出一副矮几,刚将一盒骨牌倒到桌上,就被晏尘水双手按住,“等会儿,过了城门再说。”
话刚说完,车厢外就响起城门守备的声音,请他们配合搜检。
“啊?”秦幼合显然也不知道原因,让车夫撩起车前帘,看着马前几个佩刀戴盔的城门卫,茫然道:“查什么?”
那守备没有废话,上来便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秦幼合头一回在城门口被这么拦下盘问,不由和书童面面相觑,最后秦小裳回答说:“我们少爷姓秦,是政事堂平章政事秦毓章秦相爷的公子,家住吉祥街怀英巷。”
对方又问他们何时出城,到何处去,干了什么。
秦小裳心说你们审犯人呢,正要发作,腰后被秦幼合警告似的一戳,只得耐着性子说出一上午的行踪。
那几个城门卫大约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问什么答什么,一时找不出破绽,就问车厢里另外两个人是谁。
贺今行露面道:“通政司经历,贺今行。”
“刑狱司主事,晏尘水。”
“原来是两位大人,得罪了。”守备没管他们要牙牌,拱手致歉过后,犹豫片刻,探身进车厢,将边角都仔细环顾一遍,又检查了车底,便放他们过去。
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走到永昌大街上,晏尘水奇道:“难道真有盗贼?”
贺今行也觉得这个巡检不像是针对他们,他看了看秦家主仆,同样无法确定,只说:“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秦幼合重新摸上牌,让大家围坐到一块儿。晏尘水没动,而是问他:“车上有药箱吗?”
“有啊。”秦幼合说完才反应过来,“谁要用药?”
晏尘水抓住贺今行的右臂,将他的手拿到桌上,没了宽袖遮掩,缠住手掌的布带洇红透黑。
秦幼合惊了惊,说:“你怎么又受伤了?”
那口气好像他经常受伤一样。贺今行认真回想了前几次,“其实不多,只是每逢这种时候,好像很容易就遇到你。而且总是劳你帮忙,谢谢你。”
“现在是道谢的场合吗?”秦幼合有些心疼,打开药箱把东西都拿出来。
晏尘水帮忙拆布带,他习惯给死人敛尸,手法再三小心仍然有些粗暴。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贺今行及时缩回手。